将手中兵力全都消耗在这里吗”
若换做方国安这等军将在此,便是想破脑袋当也听不懂太子殿下的解释。
可袁继咸手下的这些军将与左部在江西共处了好一阵子,见惯了左部风格的他们只过了片刻便立时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主帅被困,咱没去救,哪怕制造了一些看似合理的缘由,但若能以一场胜利打底,那自然会更安全一些。
可若这场胜利需得以折损大量手中兵力作为代价的话,那么换谁来却也得好好思量一下了。
到了这时,各将大抵都已认可了太子殿下的理由,只是他们的面色却都多多少少透着些不好意思。
这倒也不是这些军将的脸皮有多薄,说到底袁继咸手下军将虽还未到那般地步,可也已有了往军阀方面发展的趋势。
现在这些话从大明的监国太子口中说出,他们又怎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朱慈烺倒是对各人的表情恍若未见,待说完这些之后便又将目光投向战场,显然还是不打算掺和袁继咸的指挥。
此时的战场用犬牙交错形容似乎已不能形容其混乱程度,毕竟犬牙交错总还是能大致分清敌我。
可随着一波又一波的生力军加入,远远看去战团外围虽还泾渭分明,可最中间的那一片却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侯世禄虽是将将得到消息便率军到达,但他在战场左近观察了好一阵子才领兵参战,细算起来从最初发动攻击到现在也还不到半个时辰。
只是在几番冲杀之后队形已散得不成样子,明清双方的兵卒在这战团中央却都已处在各自为战的状态,这般情形之下,他的体力消耗自然要比寻常作战高上不少。
“嘭”
趁着身侧清军正在与当面明军搏杀的机会,侯世禄用一根杯口粗细的木棒狠狠往其脑后砸了一下,随后他不及查看战果,又是猛一转身,那木棍便凭着此力如公牛一般撞到了身后那鬼鬼祟祟的清军腰间。
“咔嚓”
这一声入耳,他自然知道那清军已没了战力,只是这等节里,他也无力再去补刀,一个跨步便到了将才救下的那兵卒身边。
“与我一道”
能喊出这么一声,显然代表着他已被逼的没了法子。
先前与清军马队互冲的过程中,他一个不慎便被人抽冷子从马上拽了下来,其后自己援兵虽及时抵达,可清军亦在同时派了人马前来。
这般情形之下,落了单的侯世禄只能尽最大可能往友军跟前靠去,只是战场之上不必寻常,若贸然接纳不熟悉的人入阵,不但起不到增加战力的作用,反倒会累的阵型混乱。
如此一来,深知此节的侯世禄也便未曾向友军靠得太跟前,仅是在其左近与同样散了的鞑子厮杀,待到友军的阵型也散了之后才靠过来尝试收拢人马,从单打独斗的状态中脱身。
“好嘞”
那兵卒倒也是拎得清的,侯世禄的话音方一入耳他便以最快的速度靠了过来,显然也是知道单打独斗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只是能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中坚持到现在的,又有哪个不是身经百战的悍卒
侯世禄这里方才拢了几人,清军那边就有一支同样规模的队伍直端端杀了过来。
这是那些清军英勇无畏想为袍泽解决棘手问题吗
如此行为大抵当能算的,可若明白战场局势却能扣出其深层次的原因。
若任由侯世禄这么发展下去,不消多长时间便能拢起一队一二十人规模的队伍。
要是两军正在以堂堂之阵对攻,那么这样的队伍大抵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可现在战场中央已然乱的不成样子,哪怕这支队伍人数不多,却也足以在此处横行无忌。
届时他们这些人有哪里来的活路
侯世禄自然心同此念,待见那队清军将自己当做了目标,他朝着周遭一声招呼也便迎了上去。
战斗打到这般份上,两军统帅虽还能对战团外围保持着一定的控制力,可对战团中心却已无能为力,只能由着兵卒们自行发挥。
面对这样的局面,明清两方都不断将一队队兵卒投入其中,似乎是准备将这一场烂仗打到底。
只是明军这边是在朱慈烺的诓骗之下统一了意见,可清军这边
“贝子爷不能再这么打了啊给末将留点种子吧”
听到马德功的求告,图赖的脸色于一瞬间便沉了下来。
他和吞齐虽然分攻两堡,但由于相距不远,当那战团在场中不断扩大之时,他这边亦受到了波及。
如此一来,攻城自然是没法再攻了,不过这等情势也正合其本意,他手下的降军也就不断加入了战团之中。
只是图赖可以毫不心疼,将兵卒当做安身立命之本的马德功却不能如此。
如那胡茂祯,在身处绝境之时自可用一番功劳换取朱慈烺的原谅,若是功劳大些,他甚至还可以寻思能否得到功赏。
可他们从绑了弘光开始便等于彻底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