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贤弟,请。”
“黄兄,请。”
俩人客气的去了里屋,嘀咕了半个时辰。
黄掌柜的悄然离去,留下了厚厚一叠银票。
老胡在油灯下,一张张的数着,非常认真。
这一刻,他的眼里有憧憬,有贪婪,也有泪光。
次日清晨,有银票护身的他,快速通关吏部、礼部、都察院,同乡同年同僚
光速走完了全部程序,带着妻儿离开了京城。
过五关斩六将,全靠银子
在通州上船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口里小声念叨了一句
“别了,紫禁城。”
一路坐船,自是平顺舒适。
在他不经意的露出,自己是到扬州赴任的知府后,船老大更是惊讶谦卑。
大人物
退还船票钱,每日饭食送到舱内。
一路哈着,直到船行至江苏境内。
“府尊大人,您要不要下船走走欣赏一下风土人情”
“此地繁华热闹,可是清江浦”
“哎呀,大人不愧是文曲星下凡,这比神仙都能算。”
“本官不出门,全知天下事,不足挂齿的学问,浅陋的很。”
见船老大如此晓事,老胡决定提拔一下他。
“你以后就别开船了,等着本官做个亲随吧。”
“谢大人提携。”
船老大跪地,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一路上巴结着,伺候亲爹一般,就是图的这点事。
知府的亲随,也能算九品吧
到了扬州码头,胡御史
在京城,御史活的像个老百姓,没滋没味。
在地方,就不一样了。
几十号差役脸上挂着熟悉的谄笑,握着水火棍两侧列队欢迎。
十几个身穿绸缎的商人,弯着腰等待。
还有一群红缨顶戴,看他们弯腰的程度,就能大致判断出品级高低。
其中有一个背着手的,没弯腰的,八成就是暂行知府事的本地同知。
“快,快,府尊大人坐船靠岸。”
“鞭炮,锣鼓热烈欢迎。”
吹吹打打中,一脸倨傲的胡知府,前呼后拥,坐进了八抬绿呢大轿,在开道的锣鼓声中离开了码头。
轿夫是水平很高,一路毫无颠簸,如履平地。
大轿内,
温暖如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银盘子里,放着各式新鲜瓜果。
除了胡知府,竟还有一娇小憨美的丫鬟,不知算不算超载。
“坐轿枯燥,奴家陪您松松筋骨,说说话儿。”
“哎,好,好。”
胡知府心怒放,握着小手亲切的询问了许多个人情况。
丫鬟应对自如,一会憨娇,一会傻愣。
小拳拳,锤的老胡的心兵荒马乱。
只可惜,这是在轿子里,施展不开。
当晚,她就去了江府。
江春询问“新任知府,是个什么成色”
丫鬟答道“一个没吃过,没玩过,没见过的土老帽。老爷只要稍微使点劲,就能拿下他。”
“会不会是扮猪吃老虎”
“奴婢以性命担保,这位胡知府的胃口不大。”
江春笑了,挥挥手。
丫鬟微微施礼,退出了书房,坐着小轿子走了。
她乃是江家在扬州城外园子里的舞姬之一,生性聪颖,最擅观人、悦人
按照规矩,胡知府立即拜访了钦差大人。
在臭烘烘的挖河工地上,他目瞪口呆,看到了脱去官靴,站在泥水里的钱峰。
作为一个合格的官僚,他毫不犹豫,扑通跪在泥水中见礼。
钱峰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来
“胡大人,你到任太晚了。本钦差将这一段河道交给你了。”
于是,还没来得及享福的胡知府,就成为了一名工头。
办公地点,是脏兮兮的一排窝棚。
每天看见的都是喊着口号挖河的乡下曲辫子。
然而,就算是这样艰苦而枯燥的日子,也没持续2天。
又,又又出事了。
“么得命,挖出东西了。”
民夫们,呐喊着跑上岸,仿佛看到了鬼一样。
胡知府揪住一个监工的胥吏
“你跑什么”
“大人,河里挖出了一尊大石像,石像背后有一行字。”
“大惊小怪,挖出点东西算什么扬州自古繁华,就算挖出唐朝古墓也不奇怪。对了,写的啥”
胥吏犹豫了半天,挤出一句
“小的不识字。”
胡知府一头雾水,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为啥胥吏要强调不识字了。
他不敢识字
弥勒佛石像背后,刻着六个字弘历死而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