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机甲轰然倒地,机甲的手脚却依旧保持着站立时的模样。
梅也没有就此收手,而是继续迈出两步,蹲在了那具机甲面前。
“啪”
米凯尔终于尽到了理之律者的本职,他轻轻打了个响指,清冷又刺眼的白光将整座仓库照得亮如白昼。
而米凯尔和爱莉也终于理解了梅的异常那具人形机甲并不是普通机甲那么简单,虽然还不清楚内在电路构造和芯片的情况,但仅就外表来看,它像极了梅刚加入逐火之蛾时设计的一款泛用人形机甲。
虽然仅就外表意义上的像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类似的机械构造往往意味着会有某些共性。
比如严格意义上的人形其实并不是机甲的最佳结构,设计者应当、也必然会对其进行对应的改造,使其充分符合机械动力学而非生物学。
而梅当初之所以把这种机甲,无论是形制还是大小都严格按照人形设计,是因为这种机甲自诞生之初,就是为了配属单兵作战。
或者用更直白的话语来说,就像钢铁侠一样,有人搭载,由人直接控制的相对于机甲,或许称为装甲更合适一些。
梅也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眼前的这个机甲也同样如此
那么
梅攥了攥手,毫不犹豫又极为熟练地找到了外部紧急情况按钮。
“噌”
伴随着一声震动耳膜的脆响,机甲的装甲面罩瞬间弹飞出去,紧擦着梅的侧脸飞过,甚至削断了她鬓角垂下的那缕发丝,这让她明白,眼前的机甲与她设计的那个,也并非完全相同。
“咔咔”
又是两声略显沉闷的声音后,机甲的四肢软了下去。
“如何”
米凯尔明知故问道。
面罩之下,空空如也,这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尤其对于梅来说,她注意到机甲那最终的动作,还以为里面会有人的存在。
不,她回过神来这里面当然有人存在,不然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姿势呢
只是,数万年的时间,这里又不是没有氧气,尸体早已被分解得一点不剩了。
这其实也是早有预料的事,梅倒不是为此而悲伤。
她所想的无非是真可惜,他们死前无人知晓,死后依旧如此。那我们
她的悲伤无非是兔死狐悲而已。
只是,以米凯尔的视角,看到的却是更加绝望的一幕
数十万年时间,肉体早已湮灭,意识之海内所有的记忆也都磨损成了空白,只有那临死前最后的不甘与绝望肆意弥漫着
米凯尔入门前的那一下痛哼就是因此而起,识之权能本身在这股历经数十万年的绝望前斗不过沧海一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嘛你们两个笑一笑吗什么都没有,总比突然冒出一个骷颅头把大家吓一跳好吧”
爱莉希雅强打起笑容,眯着眼说了个不咸不淡的冷笑话。
以她的聪慧,梅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想到,最多是慢上那么一点点。
唔,真的只是一点点
但一直这么沉默总不好吧总要有人来活跃一下气氛嘛
可并没有人笑,就连苦涩的、尴尬的或是迎合的笑都没有。
爱莉睁开眼,只见梅、米凯尔还有普罗米修斯管都不管身后堆积如山的设备与魂钢,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机甲倒下方向不远处的一块小小玻璃方碑上。
玻璃方碑不大,也就四个巴掌大小,用风吹去积攒的灰尘后,可以看见上面刻满了看不懂的文字。
梅与米凯尔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一挥手,构造出一大堆复杂的设备。
梅将普罗米修斯的终端与这堆复杂设备相连,米凯尔则是走到玻璃方碑前,用锉刀弄了些样本幸好刚才机甲倒地的震动没把它震碎。
只不过短短几十秒,普罗米修斯就给出了断代结果
“样本检测显示,这座玻璃方碑制成的时间,大概是二十五万年前。”
“能解读碑文吗”
米凯尔问道。
他并不认为前人会闲着没事在这里留下碑文,那上面一定记载着极为重要的东西说不定就有他穿越时还未揭晓的,终焉的权柄呢
虽然米凯尔也知道,这大抵是不可能的。
人类在遭遇终焉并探明其权柄后,应该也不会有时间记录碑文了。
“我不能肯定,需要先进行样本分析。但理论上来讲,只要是晚期智人发展出的语言,我通过对比分析都能大致解译。”
梅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用扫描装置将碑文全部上传,然后走到一旁,静待普罗米修斯解译。
“有些不对。”
“怎么了”
米凯尔也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只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他转头看了眼爱莉希雅,后者同样如此。
梅推了推眼镜,略有些迟疑地说道
“二十五万年前现如今的考古学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