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
经过四个月的建设,在长城外建设了一片城池。
建造速度不快。
主要原因是缺建筑材料。
关中不再是汉唐时代的关中了,经过一千多年的糟践、摧残,关中残破,一眼望去,光秃秃灰蒙蒙,荒芜陈旧破碎。
曾经肥沃的关中,正在沙化、黄土化,建筑耗材,几乎找不到。
原杰上书朝堂,求中枢想办法,调建材到河套。
如今木材多的多在南方,如云贵两广,木材都是极多的,但运送到河套,运输成本太高了。
再就是东北,运输成本也高。
近的山西,被京畿连年砍伐树木,从景泰年间开始,京畿过冬找不到树木,就跑到山西砍伐,导致山西水土也在沙化。
现在的江西,找棵树都难,何况是成材的老树呢。
漠北倒是有大片的树林,但要翻越沙漠,没有水路可走,运输成本更高了。
皇帝御批,令从云贵两广运输木材到河套。
皇家商行成立木材行,亲自管这事。
当然了,既然是商行来做,就是商业行为,河套是要付钱的。
督抚陕甘的寇深听说了,也向皇帝上书,求中枢调拨木料入陕甘。
皇帝全都批了。
据说云贵两广的木材生意大热,多少商人做木材生意。
为了方便运输木材,皇帝下旨令地方浚疏河道,勾连水系。
而范广,则在包头练兵。
范广赤膊着,和兵卒一起操练。
包头和五原两城是最先建成的。
沿着黄河构建棱堡,辅以墩台,构成一道道防御阵线。
大仗没有,小仗不断。
但让范广头疼的是,皇帝要拆分鄂尔多斯部。
谈了多少次了,都没有效果。
操练结束,他也不穿衣服,拿起水囊灌水,喊了声爽,然后哈哈大笑,兵卒跟着哄笑。
西北缺水,没有洗澡的条件。
他也不含糊,和兵卒一样,兵卒不洗澡,他这个当总兵的也不洗澡。
“总兵大人,那老头还是不愿意。”
范昇看见范广走过来,从大帐里小跑过来禀报。
范昇是范广长子,本来被皇帝钦封为把总,但被范广给撸了。
盖因范昇本事不佳。
尤其听说于康已经封了侯爵了,他儿子范昇和于康一比,丢人丢到了姥姥家了。
于康是范广的女婿,陛下赐的婚,等于康回京便要操办。
“你个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范广对儿子没个好脸色。
范昇嘴里的老头,就是鄂尔多斯部的族长,改名叫李特。
范昇捂着屁股跑。
他也生气。
他自幼便和于冕、于康一起厮混,说好了一起躺平的,结果于康这么优秀,让他这个真躺平的纨绔子弟怎么办
“滚回来”范广厉喝。
范昇立刻停下脚步,蹑手蹑脚地转过身,露出一个很尴尬的笑容
“爹呀,那北鞑子不乐意。”
“儿子的舌头都快磨掉了,人家就是不听,死不松口。”
“儿子有啥办法”
范昇很无奈。
“完蛋货”
“你小子怎么就不能和于康学学”
“人家都封侯了,爵位比你老子都高,伱怎么还不成器呢”
范广真想抽死他。
“爹呀,于康那是好运气,让儿子跟随邢国公打仗,儿子也能取得”
范昇情急之下,说实话了,赶紧住嘴。
范广的脸直接就黑了“你的意思是说,你爹不如邢国公”
跟着范广的诸将,竟然点了点头。
范广直接恼了,踹了范昇两脚。
旋即跟泄气儿皮球一样坐在椅子上“老子确实不如邢国公,但老子也没打过败仗吧”
“来漠北有小半年了吧”
“大大小小战争,有过百场了吧”
“老子打败过一场吗”
这倒是没吹牛。
范广镇守河套以来,确实打了不少胜仗。
“爹呀,一场震古烁今的仗,比你打一万场小仗都行,儿子也能凭此功封侯了”范昇小声道。
范广听着咋这么别扭呢
“这不还是拼爹吗”
范广回过味了,冲过去抓住范昇就是一顿暴打。
然后气汹汹回来。
“你们说说,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就是一块滚刀肉”
“打仗不行,读书不行,他还能干啥”
范广气得不行。
他没架子,在军中颇受爱戴。
“总兵,范昇虽然嘴上吊儿郎当,其实打仗也含糊。”延安卫指挥使神英帮范昇说话。
范广看了神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