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嫌弃宫里吃的差了”朱祁钰歪头笑问。
“微臣不敢”丘濬吓得跪在地上,所有翰林跪地请罪。
“无妨,确实吃的不好,但前一段京中缺粮,宫里也不太平,如今湖广押解粮食入京,京中并不缺粮食了。”
朱祁钰笑道“干脆让尚食局做些好的,从东暖阁挑出个空屋子,改做膳食堂,膳食时间你们便去那屋用膳,银钱从内帑出,朕出的,如何”
一听皇帝真的改善他们的膳食,这是好事啊。
“微臣等谢主隆恩”
翰林们谢恩。
他们刚走,冯孝就不开心了“皇爷,钱不是您这般浪费的呀让他们在宫中办公,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如何还在宫中吃食您都舍不得吃鸡蛋,凭什么供他们饭食”
朱祁钰瞥了他一眼,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朕抠,你比朕还抠
“让人家干活,给点吃食罢了,光禄寺不也供着兵仗局、军器局吃喝呢嘛。”
“奴婢认为,应该一并裁撤了,给那些贱户吃那么好干什么提高他们的地位,已是皇爷仁慈了,他们敢不效命”
见皇帝脸色不善,冯孝嘟囔道“皇爷,您是不当家,光禄寺每天都要花上千两银子”
“这么多”朱祁钰皱眉“是不是有人贪污了”
“皇爷,您算算兵仗局、军器局有多少人吃饭”
“两局外面都有禁卫轮值,工匠都吃了,禁卫不得一样给吃的”
“一个个都是大肚汉,可下吃到便宜了,胡吃海塞啊,把明天的饭都带出来了”
“您没看到呀,他们吃的都是银子啊”
冯孝委屈道“干脆裁撤了吧,您算算呀”
“好了,给他们三个月时间,若做不出来朕想要的,就裁撤伙食。”朱祁钰也心疼了。
一天一千两,一个月就是三万两啊,再加上两局烧钱的速度,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了,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呀。
“奴婢记着”
冯孝满意了“那军机处的伙食”
“先供着吧,不必吃得太好,采购这块你给朕盯牢了,敢伸手的直接杀了,不必问朕。”
朱祁钰日理万机,实在没时间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奴婢遵旨。”
“冯孝,你是朕的身边人,只要你不伸手,下面的人就不敢伸手,知道了吗”
朱祁钰敲打他“想要什么,直接跟朕说,朕给你便是,不必伸手拿不该拿的,朕赐的,你花着踏实舒服。”
“有了干儿子、外面养的姘头什么的,都说,没必要瞒着,找些人伺候你,朕也放心。”
“奴婢没这个心思”冷汗从冯孝额头上流下来。
“起来,害怕什么啊朕只是告诉你,对朕坦诚,你就永远是朕最信任的人。”
朱祁钰亲自扶起他“哪怕犯错了也无妨,谁都会犯错,只要你跟朕坦诚便可。”
“你为朕管家,朕很满意,再接再厉。”
“有什么话都要跟朕说啊,冯孝。”
冯孝小心翼翼出门伺候,朱祁钰抬头,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
又低下头,批阅奏章。
他在等冯孝主动坦白,可冯孝没说。
今天早晨,他收到锦衣卫密报,奏报说冯孝在宫外养个姘头,是驸马焦敬送的。
焦敬是庆都公主的丈夫,庆都公主是仁宗皇帝次女,算是朱祁钰的姑姑。
正统五年,庆都公主就死了,但这个焦敬却活得有滋有味的,姬妾上百人,坊间传言说,公主是被焦敬的妾室气死的。
朱祁钰和庆都公主关系一般,也就当做没发生过。
但这个焦敬,平白无故的,勾连内官,要做什么
以为勋臣回京了,又要兴风作浪了吗
哼,你想太多了,朕也在等于谦回京呢
过了几日。
于谦率军凯旋而归,胡濙亲自出城迎接,给足了北征军面子。
皇帝在宫中设宴,宴请诸位功臣。
又让北征军归营,大宴三天,酒肉管足。
胡濙看着于谦,于谦仿佛苍老了不少,没有了以前出尘的气质,仿佛是跌落尘世间的谪仙人,沧桑了许多。
可能是过于奔波,累的吧。
一套礼仪走完,天都快擦黑了,所有人都累得筋疲力尽。
才入宫饮宴。
站在乾清宫台阶上,朱祁钰看着这些熟面孔,心中唏嘘“朕为诸卿贺,入殿”
他把饮宴设在乾清宫,他的寝殿,足见重视。
轻歌曼舞,觥筹交错。
“于少傅,朕敬你一杯”朱祁钰杯中水,全在水里了。
“不敢受陛下敬,微臣敬陛下。”于谦仿佛丧失了光芒,人变得十分颓废。
朱祁钰并不在意,于谦回来了,压力最大的人是他。
酒过三巡,气氛却并不热烈,多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