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皇帝黑着脸,就知道是出事了,冯孝将战报递过来,看过之后,登时破口大骂。
“这个谭祐是谁举荐的朕怎么没有印象”朱祁钰阴沉着脸。
陈泾临时起意,从庞家堡靠双腿跑到宣化,又在宣化设伏,人困马乏,兵丁又少。
以一万人,面对三万瓦剌精兵,十余万家属及其辅兵,没有全军覆没,已经很不错了。
倘若宣化总兵肯出兵协作,起码能保存元气。
结果这个谭祐可倒好,就是不出兵,眼看着陈泾部被打崩,七千多精兵啊,都没了
“启禀陛下,谭祐于年初袭爵,上任宣化总兵才一多月,乃是张輗举荐,陛下允准的。”王直说道。
“谭祐是英国公的人”
谭祐是世袭新宁伯,其曾祖父谭渊是崇安侯,太宗麾下战将。
朱祁钰略息怒火“朕记得,谭祐是知兵的,他多次于御前奏对,对兵事甚懂,怎么会无视求救呢”
没人敢说话。
“于谦可有战报传来怎么处置他的”朱祁钰语气一寒。
“启禀陛下,恐怕到了内阁,尚未传到南苑。”李贤硬着头皮回答。
“回京”
朱祁钰语气不善。
御驾回京,朱祁钰清洗一番,换上常服,于谦的战报送到他手上。
于谦处置了谭祐,并详细写了战报,以及损失情况。
长城到宣化,全都一片狼藉。
“谭祐”
朱祁钰咬牙切齿,明明一场大胜,偏偏有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陛下,这是新宁伯谭祐请罪的奏章”李贤小心翼翼道。
“朕不想看无非是推脱之词”
“只有他是宣化总兵,就要承担责任”
朱祁钰冷冷道“传旨,褫夺新宁伯爵位,收回世券,谭祐问斩,其家流放琼州,无诏不得回京”
新宁伯一系,他都顺便处置了。
“宣化官员,从上到下,都押解回京,该杀的杀,太监都也处置了上上下下,一个不留”
朱祁钰怒火滔天。
没人敢触他霉头。
即便是刚刚回京的都察院李实、韩雍、轩輗等人,也都不敢吭声。
“好好的一场大胜,非要掺进来一颗老鼠屎”
“宣化本来好好的,却遭了大劫”
“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重建要花多少银子”
“朕杀几个人,有个屁用”
朱祁钰大吼“瓦剌分三部进军,怎么大同就没事没有援兵、没有支援,郭登为什么就处置得非常好”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张輗是死了,不然朕再赐他凌迟”
“以后,谁举荐的人,举主实行连坐他被诛族,举主也跟着诛族朕不听解释”
“大明读书人多的是,就算天下官员都死绝了,朕照样能提拔人充实官场”
“别以为大明离了你们,就会玩完”
“不可能谁也别试试朕的刀,朕的刀,谁都可杀不信就来碰一碰”
朱祁钰目光一厉“谭祐一脉,杀光了其他支脉,看在谭渊的份上,朕留他们一条狗命”
“崇安侯谭渊,移出太庙”
“谭渊英雄,其子孙狗熊朕不能让谭渊,给太宗皇帝添堵”
“若太宗皇帝知道,直接诛他三族”
勤政殿内,百官瑟瑟发抖。
皇帝又发疯了
朝武,都被叫来,挨着臭骂,没人敢说话。
朱祁钰不能直接族诛,那样的话,人心戚戚焉,爵位就变得不值钱了,没人会为了爵位愿意给大明效死命了。
反正先褫夺爵位,杀了一支,剩下的慢慢炮制,丢去琼州了,想让他们怎么死,不就一句话的事
“你们,都给朕擦亮眼睛,别举荐这种废物大明不养废物”
朱祁钰怒火难平“说说,宣化该派谁去”
谁敢说话啊,谭祐的例子在前,皇帝刚才又说了,行连坐之法,举主和被举荐的人连坐。
“说人选”朱祁钰语气一阴。
啪嚓
茶杯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朕给你们权力,不是让你们尸位素餐的”
朱祁钰暴怒“怕连坐之法,就要懒政怠政吗”
“若是这样,干脆退位让贤,回家抱孩子去别在朝堂上,给朕添堵”
“天下读书人有多是,想站在朝堂上的不知凡几,不缺你们”
“臣等不敢”
胡濙带头请罪。
“说人选,别耽误朕的功夫”
朱祁钰心气儿不顺“朝堂各司政务都放着呢,天下大事都等着中枢回复呢,别浪费时间”
“尸位素餐者、无能者,皆处于极刑九族流放”
“太祖时没有杀绝,那是因为当时天下读书人少,如今的天下,就读书人多”
胡濙继续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