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我们也害怕,但看见京中权贵,都下乡收粮,农户们贪婪,价高就卖。”
“收多了也就不怕了,粮商们把家底儿都砸进去了,没有后路可走了。”
“顺天府、永平府、保定府、真定府、河间府、顺德府、彰德府、太原府、东昌府、大名府、怀庆府、开封府”
“京畿收完了,就去附近收,能收的地方,全都收遍了”
“粮食太多了,没地方存放,就近存入常平仓里,京畿的则拉入京中,存放太仓等仓、库之中。”
“反正各库、仓空虚,也没人会查。”
“微臣伪造户部文书,用漕运运粮,并不麻烦”
他没细说运粮的过程,恐怕漕船、钞关太监也不干净。
“微臣也没想到,他们会疯狂到这个地步,微臣担心自己撑不住了,就拖户部郎中邓良下水,邓良是崔恭心腹,崔恭乃户部左侍郎,在户部只手遮天”
“等等,你说拖谁下水了”
听到这里,朱祁钰打断。
“户部郎中邓良,微臣牵线搭桥的”程茂战战兢兢回答。
“邓良呢”
朱祁钰顾目四盼,没找到邓良的影子。
邓良是崔恭的心腹,崔恭入户部后,将他调入户部担任郎中,代崔恭管理仓场务事,内阁批准了的。
“回禀陛下,邓良随张凤、崔恭出宫了。”
唰
朱祁钰蹿起,提着剑冲下台阶,一剑劈在程茂的身上,嘶吼“你怎么不早说”
“陛、陛下,您并未问啊”
程茂陡然惨叫一声,朱祁钰又一剑砍在程茂的身上“崔恭呢他有没有参与”
程茂捂着伤口,哭个不停。
“不许叫回答朕”朱祁钰自以为得计,结果掩耳盗铃,把真正的后台给放出去了
“参与了,参与了”
崔恭
是他
果然朱祁镇的人,都不能相信
朕刚才就该拿他开刀
悔之晚矣啊
“快派人去追拦住崔恭和邓良,快啊”
朱祁钰大惊,让许感亲自去,带着天子剑,若抓不回来,就地处决,绝不能让他把消息传出去要快
猛地,回眸
“还有什么没说的”朱祁钰双手握剑,剑尖顶在程茂身上。
“没、没了”程茂呲牙咧嘴,强忍着剧痛。
“这朝中还有谁是你的同党指出来”
“啊”
程茂面容扭曲,惨叫不止“真、真没了”
朱祁钰看向检校侯裕,他拼命摇头,也说没了。
朱祁钰拔出来剑尖,用侯裕的官袍擦试剑上的血,盯着程茂“接着说”
“其他的微臣真不知道了”程茂趴在地上惨呼。
“不知道那些粮商为什么要着急见伱们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出来”
朱祁钰踩在程茂的伤口上,用力踩,鲜血喷溅。
真脏,龙袍又要洗了。
“他、他们担心出事,因为仓场钥匙在吾等手中”
程茂解释说“吾等忽然被诏入宫中,他们心中忐忑,以为陛下知道了他们的诡计,所以心中着急”
“不止吧”
朱祁钰不信“因为恐惧,就用如此极端之法朕不信”
程茂傻眼,我说实话了,您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啊”
旋即,程茂用凄厉的惨叫声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你们能耍诡计,皇帝就能用皇帝的办法解决问题。
朱祁钰把剑放在程茂的脖子上“说实话快”
“你不能杀我”
程茂脖子上有鲜血溢出。
他猛地面容狰狞,死死盯着皇帝,嘶声怒吼“我不出宫,他们就会烧毁粮食你不能杀我”
“威胁朕当朕不敢杀你”朱祁钰额角青筋跳动。
程茂毫不畏惧,皇帝算个屁啊,粮食在老子手上,老子才是皇帝
他想爬起来,但受的伤实在太重了。
只能扬着头狞笑“你杀一个试试,杀了老子,你这皇位就坐不稳了”
朱祁钰忽然移开剑锋,脸上露出苦笑“被你威胁到了,朕真不敢杀你,杀了你,京畿就真的断粮了,你说的没错。”
“哈哈哈”
程茂躺在地上狞笑“皇帝,你下圣旨放我家人走咱们相安无事,这身伤,算老子还你的如何”
他颇有英雄气,躺着和皇帝讨价还价。
把朝中诸卿看懵了,八品官都这么豪横吗
“去哪呀”朱祁钰问。
“出京,放我家人出京”
程茂勉强坐起来,见皇帝服软了,痴痴笑着,皇帝也就那么回事嘛
在老子面前,不也得老老实实服软嘛
他娘的,老子该坐一坐那个皇位,肯定老舒服了
“照磨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