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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拼死保护着设备,却很快被逼入绝境,铁锹当头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小哑巴不知道从那里冲了出来

铁锹沾了血,小哑巴直挺挺摔在了地上。这些天他被摄影师收拾得很干净,此刻鲜血从脑后不断蔓延,他又变成了两人初次见面时那副乱糟糟的模样。

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看向摄影师,依旧是困惑的,茫然的,在一片血色和泥浆中干净澄澈。最终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任何音节,直到眼神渐渐凝固。

据导演所说,之所以选择萧子昱,就是因为他一双眼睛灵动传神,仿佛能宽恕一切。演员在银幕上说话,永远靠的是演技,而不是台词。

开机宴结束后,立刻就投入了紧锣密鼓的拍摄进程。

袁珩说得没错,同样是拍戏,电影和电视剧有着很大的不同。胶片镜头下,场景和人物都多了一层质感,再细微的表情变化扩大到幕布上都可能明显得像一场雪崩。

头几天拍戏不算顺利,萧子昱知道症结所在,却不知如何开解。收工后天色暗下来,大家都回去休息了,他沿着巷子慢慢走,思考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保姆车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不等他上车,口袋中手机轻响,袁珩打了过来。

一接通,就看到袁珩坐在灯火辉煌的会议室里,应该是刚散会,眉心攒着“萧南珠,你掉泥坑里了”

小哑巴的妆造从来都是脏兮兮的,萧子昱自从演了这个角色,身上的衣服就没有干净过,向来白皙的脸颊也蒙着一层灰,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有点可怜。

今天ng了好几次,心中沮丧不是假的。但萧子昱不擅长宣泄,张了张嘴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真成了小哑巴。

拍戏过程中遇到这种情况很常见,甚至很多老牌艺术家仍然被瓶颈期困扰。袁珩没有过多安慰,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萧子昱回到房车,洗漱卸妆后爬上简易小床,抱着剧本继续琢磨。

剧组还没收工,晚上有夜戏要拍。九点多的时候外面传来骚动,罗力出去看了眼“好像有人在请奶茶,萧哥你喝吗”

萧子昱蔫蔫的,奶茶也没了胃口“不用给我拿。”

罗力闻言出去觅食了,半晌保姆车身晃了晃,车门被人拉开,一个巨大的黑影窜了进来。

从电话接通那刻,袁珩就在不放心。虽然知道是正常情况,演员都会有或长或短的低谷期,但萧子昱失落的表情还是刺得他心尖一阵酸一阵疼。

会议还有二场要开,一结束,他让齐淮点了奶茶送到剧组,自己驱车赶到,领奶茶的人堆里却没有萧子昱的影子。

他转身上保姆车,果然看到人缩在角落里,一头长发蔫蔫的,发梢处打了结,也没心情打理。

袁珩一手把保姆车门上锁,走向尚带惊愕的那人,毫不客气坐在那巴掌大小的床上,挤得床架吱呀一声。他伸手将萧子昱揽在怀里,将奶茶戳上吸管递过去,没提剧本“唯一一杯芋泥麻薯爆爆珠的。”

奶茶很大一杯,沉甸甸的像一碗粥,萧子昱没吃晚饭,终于被香味吸引,咬住吸管喝了几口。

“今天拍的哪一场戏”袁珩问道。

“小哑巴带摄影师去找线索那段,”萧子昱咬着吸管,声音闷闷的。

电视剧一天能走十几页剧本,电影可能就磨几个镜头,反复雕琢的压力更大,萧子昱不会轻言放弃,但多少还是有些挫败,重重叹了口气。

“电影切忌表演痕迹太重,”袁珩将他揽在怀里,慢慢说道,“特别是你的角色没有台词,神态和情绪就尤为重要。

拍电影不是登台场,你不需要和观众互动,你要自己先进入故事,然后将观众也带进来。”

萧子昱道理都懂“我有代入小哑巴。”

“不仅要代入人物,还要代入当时的环境,”袁珩说道,“思考小哑巴明明不是残疾,为什么不说话,因为他和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正在面临着痛苦有了逻辑,后续中他将摄影师带到家里才不会显得突兀。”

两个人抱在一起磨完一页剧本,奶茶喝掉大半,萧子昱撑了,不怎么端庄地打出个饱嗝。

他有些羞赧,埋怨道“每次和你在一起,我的形象就没了。”

袁珩将奶茶接过来吸了几口,还是不喜欢这种甜滋滋的玩意,“没事,别人看不到。”

“你等会儿开车回去吗”萧子昱打了个哈欠,显然是有些困倦。

“这就盼着我走了”袁珩气得想捏他鼻子。开车两小时过来,用完就丢,还丢得理直气壮。

心里虽不甘,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强硬“已经十二点了,开车回去属于疲劳驾驶。”

萧子昱果然不忍心,翻身上床“那只能劳烦袁先生在这里挤一挤。”

保姆车上的床不到一米二,肯定塞不下两个大男人,袁珩掀被躺进去,将人拽下来趴在自己身上。

这姿势舒服,却不怎么雅观,两人紧紧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