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死,逍遥自在,只是自己灵位上方的位置会空出来,想想还有些寂寞。
氛围莫名有些沉重。
应岁与问他“你想要为师成仙吗”
鹤云栎“想也不想。”
应岁与颇有耐心地问来“为什么想又为什么不想”
为什么想。
成仙可以永生不灭,好处不必多说。
为什么不想。
不成仙,他就能一直和师父在一起,死后也会一起被放到墙上,隔着一掌远的位置相互作伴,直到云霄道统不存。
可这份心思是禁忌,说出来,他们就连师徒都做不成了。
鹤云栎不想也不能回答,因而反问“师父想登仙吗”
应岁与卖起关子“本来答案告诉徒儿也无妨,可徒儿还没回答为师上一个问题。”
鹤云栎回道“那我们就都不要回答好了,扯平了。”
应岁与的盘算落了空。
弟子似乎变得比以前狡黠了,那隐晦而让他心乱的情意总是一闪而过又无影无踪,像只让人抓不住尾巴的小狐狸。
他弯起眼眸“好吧。我们都不回答。”
“虽然。”他认真看着鹤云栎,“为师很在意你的答案。”
师父在意他的答案
师父为什么在意他的答案
去勤务阁的路上,鹤云栎反复回想着与应岁与的话。
自从意识到自己对师父的心意后他就越来越不正常,师父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要想上许多。
有什么好想的,难道还能成真吗
站在勤务阁门前,鹤云栎甩了甩脑袋,清除掉繁杂的思绪,重新拿出掌门的工作状态。
今天早上有一个门派例会。
离开好几天,回来也该及时关注一下门内各部分的情况。
还没到上工的时间,鹤云栎是第一个来的。
来到掌门的位置坐下,他想着趁弟子们来前再核对一点账目,但拿出账册打开,却发现账目全都核对完了。
批示处留下的是熟悉的笔迹和名字。
师父昨晚做的
他什么时候学会对账了
再打开需要掌门记录的总账,也做完了。每一项都工整漂亮,并无错漏。很难想象开药方时都懒得多写一个字的人耐心将账本上的一行行空白填满的模样。
记完账目后,账本还剩下几页空白,应岁与在第一页画了一个揣手坐着的小人。
小人的五官很是眼熟。
是松松
但仔细瞧去,小人右眉下有一点细痣。很不起眼,但应岁与还是特地点上了。
松松没有这颗痣。
鹤云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眉。
师父画的
是他
“掌门师兄来得这么早啊。”
最先来的是灵药圃的管事弟子。
鹤云栎飞快合上账本,心虚地招呼“来了,早啊。”
弟子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按照习惯开始整理开会前的资料。
但他的存在让鹤云栎不再敢打开账簿。
不多时,账房的管事弟子也走了进来,瞧见鹤云栎面前的账本,他双眸一亮喜道“原来账册在掌门师兄这里,可核对完了弟子等着抄录归库呢。”
之前他向陆长见要了好多次,陆长见都支支吾吾不肯给。他还以为陆师伯弄丢了,担惊受怕了好久。
鹤云栎摁住面前的账册,生怕他突然走上来拿走“还有一点没对完,下午来拿吧。”
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弟子,还有走上来和他商量事情的。鹤云栎的手一刻也不敢离开账本,生怕被人发现内里蹊跷。
师父怎么在账本上画这个
被别人看到该多难为情
坐立不安地开完了整场例会,待管事弟子们全都离开后,鹤云栎才悄悄打开账本,小心撕下了那页图画,藏入怀中。
之后,管账的记名弟子核对账册时总觉得不太对劲儿,可账面都没有问题啊。他仔细检查了好几遍,最终发现是严格编号的账册少了一页。
他心里一个咯噔
莫不是陆师伯又平不了账,悄悄撕
账册了
但账做得很工整漂亮,不像陆师伯做的啊。
算了,保险起见,再查一遍吧。
处理完宗门日常事务,鹤云栎又让弟子找来了公皙靳和孙杉,准备给他们安排事务。
孙杉对草药很有兴趣,正好药圃也需要人,便把他安排了过去。阁内只剩下公皙靳和鹤云栎。
“在这里可还适应”鹤云栎问道。
“还不错,多谢掌门关心。”
实际上云霄弟子的住宿条件都快赶上他做邪君时的条件了。但说出来太掉面儿了,所以公皙靳只能敷衍答答。
鹤云栎又问“你之前说门内有你认识的前辈。是哪位昨天可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