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带过去了,他们本来就别扭的师徒关系只怕会更糟糕。
牧夜声将骆九衢抚养长大,对其倾囊相授,为师之心自不用多说。但他的独断也常常让骆九衢苦于应对。这不,一满足年纪便“逃”下山历练了,离开时两师徒连面都没见上。
二师伯这次临时出关只怕是为了在骆师弟送他回来时见上一面。
孰料被他弄巧成拙,错过了。
出于补偿,鹤云栎更不可能眼见着两师徒置气了。他无奈叹气“二师伯又在说气话。”
牧夜声依旧冷硬“你只管转告他。”
正常的话根本劝不动他。
鹤云栎佯装沉思“那如果三师弟没有带媳妇儿回来,我需不需要帮二师伯把洞口封了”
这叫什么话
牧夜声眼眸一挑“你也向着他,觉得我没道理”
“没有不敢”鹤云栎连忙否认,“我当然是向着二师伯的,为此,才不免帮二师伯设想后果。我怕这话带给三师弟后,万一他回不来了”
“你说什么”
牧夜声的声音明显得严厉起来。
鹤云栎不急不缓解释“我不是咒三师弟,只是代入想了想。若是师父对我说他要是死了,就是我造成的,我会伤心死的。或许在这场,或者下一场决战里就会因为心神不宁,受伤甚至殒落。”
随着他的描述,牧夜声的眼神可见地紧张起来。
他听出鹤云栎在拐着弯指责自己,但想到自己的一时之气可能会伤害弟子,便也没底气训斥师侄了。
他改了口“算了,把这封信给他就行了。话不用带了。”
鹤云栎痛快应下“好的”
“还有一件事。快换季了,三师弟下山时并没有带多少行礼。正好门内要统一裁制秋冬衣物,要不要也给三师弟做几套,一齐捎过去”
“这些你问我做什么”
这些事不都是掌门安排吗
“因为您才是他师父啊。”
潜台词很明显做师父的不操心,还指望别人操心
“所以做还是不做”
牧夜声很不耐烦,但还是给了回答“做”
“那我到时候说这都是二师伯吩咐给三师弟准备的,可以吧”
牧夜声“不要学你师父拐弯抹角,阴阳怪气的那套,很烦”
师父哪里阴阳怪气了
鹤云栎没有争辩,见好就收“那就这样说定了,弟子不打扰了。”
“嗯。”
断龙石落下,隔绝了牧夜声挺拔的背影。鹤云栎拱手相送,直到机关彻底合拢才收了礼数。
别了牧夜声,鹤云栎又来到三师伯顾决云的停霭阁。
见过三师伯后,直往小师弟房间。
说来隽明袖一开始也很听话,无论是剑术还是内功都很刻苦,但自从在师父那吃过几次亏后,反抗又被碾压后,他就开始相信“修炼无用,修炼救不了云霄派”。
颇有几分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回头是岸的精神了。
鹤云栎刚靠近隽明袖房门,便听得里间传来一声冷笑“哼邪帝王,你恶事做尽,定不得好死,且看我傲天兄如何收拾你。”
意识到小师弟在做一些“被撞破会很尴尬”的事,他贴心地敲了敲门。
隽明袖飞快收好话本“哼别以为现在来说软话我就会原谅你。你虽教养了我,但我不可能为了这份私情放弃天下大义看在你是我师父的份上,我劝你早日迷途知返,莫再为虎作伥,助我推翻那魔头,还元宵朗朗乾坤”
元宵怎么不汤圆呢
经过骆九衢将“云霄”作“凌霄”的事,鹤云栎也明白了,以前并非自己听错,而确实是师弟们叫错了。
他干咳两声“小师弟,方便进来嘛”
“鹤师兄”
听出门外是鹤云栎,隽明袖瞬间从义正词严,变成“少男怀春”,眼睛微闪,心中泛起一片柔情他就知道鹤师兄会来看他。
鹤云栎是隽明袖心中唯一的白月光,温柔体贴不说,还会不顾自身安危,在那魔头面前一次次袒护他。从小到大,他屁股上的药,除了师父,就是鹤师兄给他上的,他早就是鹤师兄的人了羞。
“鹤师兄进来吧。”
鹤云栎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趴在床上的隽明袖。
回来后被重点照顾了哪里,很明显了。
将带来的药一一取出,放在桌案上“这是止疼的,头两天用就行了,一次一颗,勿要多服;这两样是治外伤的,白瓷外用,青瓷内服,一天两次,不准偷工减料;这个是防止留疤的,结痂后外用,一天三次,持续七天。”
看到外用伤药,隽明袖回忆翻涌,红了耳根“鹤师兄给我涂”
“先吃药。”
将配备好的药丸递到隽明袖嘴边。隽明袖看了一眼,并不很情愿。
“不吃我就走了。”
隽明袖这才慢吞吞张开嘴。
瞧准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