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玩笑听起来确实好甜蜜,像她是他们两个此生最重要的作品。
事实上他们的确对自己的项目论文呕心沥血,但从来不过情人节。
而她会跟崔禾姓,也只是因为叫余栖烬比崔栖烬更难听,只差分毫就会变成余烬这对新生儿来说寓意着不被祝福。
人们总是喜欢给日期、数字和姓名,添上莫名其妙的罗曼蒂克猜想,好似只有这样才喜闻乐见。
而她一向对这种喜闻乐见嗤之以鼻。
“我知道你不过生日。”陈文燃已经跟着她坐到沙发另一边,
“但你不是想找机会把”
一边说着,一边接收到崔栖烬望过来的视线,努努嘴,“想把东西还给池不渝”
“还有什么比生日宴更适合的呢”
“你是想借此机会和冉烟见面然后看她会不会顺势服软把你接回去”崔栖烬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陈文燃竖起大拇指,“你真聪明。”
“那我现在就可以让她来接你。”
“不行”陈文燃义正严辞,“你喊她来接我,跟她看到我之后爱意重燃再把我接回去,有很大的区别”
崔栖烬无言地瞥过去。
某种程度上,她并不理解她们两个。
因为鸡毛蒜皮,因为话赶话,因为脾气上来就吵架,闹分手,开分手复盘会议,却又还是各自死撑着面子,不肯服输,见不到要想,见多了要烦,人生互相干涉,生命互相捆绑,像缠在彼此身上的一根丘比特之箭,分明是扎在伤口处根深蒂固的兵器,却仍要人大呼这就是爱似乎这就是这世上恋人常态。
崔栖烬想,她绝对不会将兵器拱手让人,再陷入这种像病毒一样的东西。
但是,如果能借此机会将东西还给池不渝,从此将那天晚上的迷醉暧昧划清界限,让自己再也不再因为这件事心烦意燥
“也不是不可以。”崔栖烬闭上眼,没什么语气地说,
“能让冉烟把你早点接回去也好。”
“你准备到那天才去接陈文燃同学哇”
池不渝趴在懒人沙发上,下巴枕着香蕉熊的头,小腿往后翘得高高的,皱着脸滑动着手机屏幕,
“会不会太久了一点”
“不会啊”冉烟撑着下巴说,“距离产生美,我有分寸。”
顿了一秒,又漫不经心地讲,“而且也快过年了,她肯定是要回一趟重庆的,到时候刚和好,又要分开,而且还要听她讲她妈给她介绍对象那些烦事,容易吵架,还不如等年后再来和好。”
“她要是真跟别人去相亲了怎么办”
池不渝不太满意地滑走手机里的香薰机,“半个多月,好长哦。”
“不会的。”冉烟笃定地说。说完后,在手机上翻了一会,补一句,“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就去重庆找她。”
“啊”
池不渝看向表情别扭的冉烟,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偷偷叹一口气,庆幸自己这个独身主义者足够踏实。
否则也有可能会这么奇怪
有余地的当下要别别扭扭,没有余地之后反而才会奋不顾身。
拉来扯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领悟爱情的真谛。
“那你呢”冉烟问。
“我什么”池不渝没反应过来。
“你和崔栖烬啊”冉烟耐心地说。
“我和崔木火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池不渝慌张往香蕉熊的脑袋里缩了缩,“我们什么都没有。”
冉烟滑手机的动作顿住。
手撑着头,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望过来,指了指她敞在外面的手机屏幕,慢悠悠地说,
“我是问你,选了这么久,选好给她的生日礼物没”
池不渝戳在香蕉熊上的下巴绷紧了些,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反问,
“你不也一直在选”
“我早就选好崔栖烬的了啊。”
冉烟幸灾乐祸,“我现在是在选给陈文燃的情人节礼物,而且已经挑完了。”
池不渝扭扭捏捏地探头,“分手了还送情人节礼物”
冉烟大大方方,“嗯哼,之前答应她的,每一年情人节都不少。”
池不渝用滚轮滚了滚下巴,“你们这对情侣倒是也蛮特别的。”
冉烟笑出声,没有往下讲。
池不渝唉声叹气,“那你给崔栖烬选的什么礼物”
“暂时是口红。”
池不渝缩在香蕉熊上,思忖一会,“还可以。”
冉烟笑了,“还是要我把口红让给你”
池不渝摇头,“不要。”
“那你送点饰品什么的”
“她不喜欢这种东西的,觉得很难清理干净。”
“你的同款香蕉熊”
“她肯定要嫌这只熊丑啦。”
“那香水”
“香水这种东西很难选中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