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到这话再也控制不住脾气, 直接踢翻了面前的案几。
“庶子可恶”太子直接骂道。
旁边的范洽也觉得头痛,见到太子如此,也只能先安抚太子“殿下息怒, 现下殿下万不能乱了方寸”
先有六皇女, 后有孙贵嫔,现下是庐陵王,范洽也觉得太子是太过倒霉有这么些弟妹和生母。
太子只觉得一腔怒火无处可发, 他原本好好地盘算这下可能全部落空。
“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子厉声对宫人质问道,他就想知道这个弟弟如何会这么蠢,在内庭打伤雍帝亲封的县君。
宫人见太子发怒,早已颤颤地跪在地上, 低声道“奴只知大王在昌华苑饮酒, 彭城县君今日也正巧从昌华苑路过, 大王见到县君不知为何发生了争执,之后用碎了的瓷片划伤了县君。”
昌华苑就是宫中的御花园。
“伤在何处”范洽赶紧问道,“可是面部”若是面部, 倒是可以趁此机会直接结亲。
范洽眼中闪过精光, 和太子对视一眼。
“不是面部,是手腕。”宫人摇头,“右手手腕。”
范洽拍了拍案几,难掩失望, 若是庐陵王真的划伤了彭城县君的脸, 他还能叫一句好。
现下,只能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太子见范洽如此, 冷哼一声“他向来如此”也就是范洽还对他这个阿弟抱有希望,他从未想过庐陵王能有这个脑子。
“殿下,既然庐陵王注定无法与彭城县君结亲, 便宜也不能让旁人捡了。”范洽对太子警示道。
太子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孤不会让湘东王如愿。”
可范洽却摇摇头“湘东王是否能如愿,且看袁充与沈靖,但若是女子情窦初开,臣倒是觉得彭城县君不宜再居宫中。”
太子皱眉“你是怕湘东王从彭城县君身上下手”这也不是不可能。
“县君年纪太幼,哪里通晓什么男女之情不过是谁愿意哄着她,陪她玩闹,她便觉得谁好罢了。”范洽理所应当地道,“湘东王如今尚不满十岁,便是有宫禁,谁又能拦得住他去给皇后问安”
只要进了显阳宫,还怕讨不了一个小女郎的欢心
“再有为着一个彭城县君,殿下谋算太多,却接连失利,臣倒是觉得殿下不宜再在此女身上花费功夫。”范洽觉得在沈舒上费的心神和得到的利益相差太多,太子应当及时止损。
“孤为得不是她,而是袁充和沈靖,还有皇后。”太子皱眉。特别是沈靖,这人是雍帝的左膀右臂,手握大雍精锐,青徐两地的重兵都在沈靖之手。
重点是沈靖是大雍为数不多不是地方豪族的州牧,是雍帝和朝廷能指挥得动的寒门将领。
这才是太子始终不愿弃沈舒的原因。
范洽却道“殿下糊涂了,彭城县君只是沈靖嫡女,并非沈靖嫡子,沈靖的爵位和青徐兵马最终都不会交给彭城县君,且彭城县君并无同胞兄弟,殿下与其让庐陵王与彭城县君成婚,倒还不如嫁女给沈家大郎。”
沈靖没有嫡子,但庶子却是不少,他的庶长子如今都已经快十五了。
其实沈靖的年纪不小了,他是和雍帝一起打天下的开国功勋,虽然当时算是年轻的,但建国之时也早早过了及冠之年。
他是武将,上战场前肯定会给自己留后,所以他早早就有了庶长子,只是没有娶妻而已。庶长子是他买来的婢女所生,但也是入了族谱的庶长子。
袁夫人只有一女,继妻何氏现下也只生了一个女儿,所以沈靖还未有嫡子,如今他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即是庶长子沈大郎。
“孤无女,哪里有女嫁他”太子摆摆手有些烦躁,“六妹更不行,她绝不会嫁沈家庶子。”他的这些个妹妹只愿意嫁王谢郎君,别说沈大郎只是庶子,就是嫡子六皇女也绝不会嫁。
再者他也不愿意这个嫡妹嫁给一个庶子,还是一个尚未有什么名声的庶子。
范洽想了想道“臣听闻真定公主之女明年就会及笄,倒是好人选。”其实最好的人选是太子的妻族蔡氏女,但士庶不婚,蔡家不会愿意将女儿嫁给寒门庶子的。
“再议吧。”太子揉了揉眉头,“若是这世上人心都用姻亲拉拢,那哪里会来反目成仇的亲家”从私心来说,他并不觉得联姻可靠,只是联姻是当下表达双方结盟的一种诚意和约束。
见太子能如此想,范洽反倒欣慰“殿下有君王风范,为君者万不能拘泥于这等小道。”联姻只是一种手段,若是将此当作大道,那离自取灭亡也就不远了。
太子和范洽说了这么多,心中的怒气也消停了不少,慢慢思绪回笼,对着范洽道“你说得对,一个彭城县君还不值得孤费尽心思,但她在宫中确实也多祸端,孤会让她离宫。”
“庐陵王伤了彭城县君,孤却不能因此和沈靖交恶。”太子道,“不为其他,沈靖在前方浴血奋战,他幼女在宫中被皇子所伤,传到战场上难免动摇军心。”
“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