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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

江杳知道江琛心里不痛快,先前一直纵着他开酒,自己也陪着喝了不少,这会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说歹说才把人哄进客房休息。

关上客房的门,江杳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抬脚往自己卧室门走,刚要开门,忽然听见身后有动静。

一回头,他哥又出现了。

像个游魂似的站在走廊,目光呆滞地望向他,画面莫名惊悚。

下一秒,江琛指着江杳隔壁那扇紧闭的门,迷迷瞪瞪问出一句更惊悚的话“你老公进的不是这间吗”

还没等江杳反应,他醉眼忽然一亮“原来你俩也分房睡啊”

表情分外激动,像是找到了恐婚同盟。

江杳搭在门把上的手瞬间僵住。

电光火石间,被酒精占领一半的大脑蹦出“相敬如宾”的指令。

只一瞬的凝滞,江杳平静地按开房门“段逐弦那家伙笨手笨脚的,把水泼床上了,我去客房抱一床新被子。”

说完推门而入,留下一个演技巅峰的淡定背影。

屏息凝神等了一会儿,江琛还杵在外面没走。

江杳只好彻底认栽,将睡衣塞进被褥里藏好,团巴团巴抱进怀里,在他哥的注视下,堂而皇之进了隔壁段逐弦的卧室。

关上门的瞬间,江杳背靠在门板上,重重喘出一口气。

不远处,刚从浴室走出来的男人顿住脚步,看向突然闯进自己私人领域的人,面露诧异。

江杳冲对方扬扬下巴“段总,今晚借我打个地铺。”

作者有话说

江琛哥哥我就帮到这儿了。

第14章 “我可不敢抢段总的床。”

段逐弦大概是刚洗完澡,一身面料垂软的黑色长袖长裤,发梢带着微末的潮气。

江杳盯着他,视线从头到脚扫了一个来回,最终落在系到最顶端的那颗扣子上,心头不禁冒出一个问号

说好的浴后半裸的习惯呢

江杳撇撇嘴。

算了,段逐弦嘴里没一句真话,懒得计较。

隔着四五米的空气,两人就这样生硬地互看了几秒。

段逐弦眉梢微挑,短促地笑了一声“江少爷怎么突然来我这里求收留了”

揶揄溢于言表。

江杳条件反射想怼回去,但意识到自己正有求于人,只好决定先让某人一次。

“是啊。”他声调矮了半截,“我哥盯着呢,就凑合打个地铺,行不行啊。”

“不行。”

段逐弦扔下两个字,揉着吹至蓬松的黑发走到床头柜前,将摊开的一本书合上,塞进抽屉里。

江杳偷瞄了一眼,好像和创伤应激相关。

虽说以他俩冤家路窄还包办婚姻的交情,段逐弦的反应属于情理之中,但听到这斩钉截铁的拒绝,江杳还是有点儿失落。

何况这间主卧很大,不仅划分了睡眠区和休闲区,还带了个紫檀木砌成的小茶室,多住一个人根本占用不了多少空气。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勉强。”江杳抱着被褥,不死心地往前走了两步,冲那个略显冷淡的背影道,“可你说好要陪我演戏的,段总连数以亿计的交易都做过,该不会这点小事都说话不算话吧”

江杳语气有点急,配上喝酒后咬字略微黏糊的声线,听在段逐弦耳里就像嗔怪。

等江杳叭叭争取完,段逐弦才慢条斯理转过身。

“我的意思是,有沙发,没必要打地铺。”

江杳一愣,“哦”了一声。

看来某人还不算太丧尽天良。

段逐弦道“沙发和床,你挑一个。”

江杳戏谑“我可不敢抢段总的床。”

他大步走到沙发边,刚把被子铺上去,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有歧义。

随即,某个应该被永远埋葬却令双方都记忆犹新的混账夜晚,缓缓浮现脑中。

而当时的起因,恰好就是抢床。

他顿时有点如芒在背,又心存一丝侥幸

或许段逐弦贵人多忘事,并没有联想到呢

他不动声色回过头,正好撞上段逐弦似笑非笑的表情,后背针扎似的热辣一下就窜到了脸上。

有病吧江杳,没事给自己挖坑跳干嘛

江杳暗骂自己一句,轻咳了一声“你别多想哈。”

段逐弦眉梢一挑“你觉得我会想什么”

江杳脸上瞬间起火,血液顺着毛细血管涌上耳朵,冲得太阳穴一阵嗡鸣。

脸肯定红得没眼看了。

但转念江杳又耍赖皮地想,红就红吧,反正他喝酒上脸,这点颜色就跟水落在水里一个效果。

“我这么阳光开朗的人,怎么知道你那个阴暗的大脑在想什么”

江杳装得若无其事,说完也没等段逐弦回应,抛下一句“借你浴室洗个澡”,抄起睡衣溜进了浴室。

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