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村除了外嫁进来的女人,几乎全姓兰。
村子里,建有一个兰氏宗祠。
兰溪村有这么习俗,谁家办重要酒席的时候,都会前往宗祠供奉一下。
这个习俗,在那混乱的年代里,曾经一度中止。
但最近这些年,又恢复了。
既然是办六十大寿的寿宴,兰振山也不能例外。
等后厨宰完鸡,把鸡拔完毛用开水烫煮了,他就领着大儿子兰建军和大孙子去祠堂供奉去了。
一番供奉完,等他就领着儿子和孙子快步往回走。
等走到半道的时候,就觉察到有些不对。
大瓦房门口的坪子上,人聚得特别的多,还闹哄哄的,响起了一阵阵惊呼声。
兰振山觉着有些不对,赶紧唤过自己的长子“建军你快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兰建军也看出了不对,当即是撒开步子就快步往家里跑。
他这刚跑出没多远,就看到了迎面快步走来的母亲罗冬清。
“妈出什么事了”兰建军赶紧是问道。
“你你三妹和三妹夫回来了”罗冬清走得有些急,喘着大气应道。
“怎么是不是又闹出事了”这时候,兰振山也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听见妻子的话,脸上顿时一沉,冷声问道。
门前闹,自己老伴又这么急的过来叫自己。
在他的认知里,肯定是那穷女婿,又闹出什么事了。
却不曾想,罗冬清使劲摆起了手“没没闹事是鸿安鸿安他挑了一整担寿礼过来”
兰振山嘴皮一阵哆嗦“一一整担”
“不会吧”兰建军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但见母亲的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马上又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小子不会是为了面子,故意摆花架子吧”
他这么一说,兰振山立即黑着眼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嘴”
“先回家看看再说”
里屋里。
看着方鸿安把那一担寿礼放下。
饶是之前已经亲眼看到了,这时候的薛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还是一边的兰文绣一句嫂子辛苦了,才顺势拉开了话茬子。
两句寒暄,薛芬有意无意的把话题扯到这寿礼上。
但方鸿安只是淡淡的一笑,表示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东西,便也没有过多的说了。
不值钱的小东西
方鸿安这么一说,倒也是合情合理,但看着方鸿安那淡然自若的态度,薛芬又隐隐觉得似乎不会是这么简单。
但也不好追问,只能是笑着夸方鸿安是有心了。
方鸿安这边,也知道不能和妻子在这放满寿礼的里屋久呆,找了个借口,便领着兰文绣出走了出去。
也没走进来通往堂屋的门,而是走了后门,往后院找清净的地方,领着兰文绣坐着休息去了。
这前面人杂,从刚才那些人的反应来看。
出去免不了被人围观,问这问那是肯定的,可能还要听一些闲话。
再者,这年头抽烟的人多。
也没那么多讲究,一个个都是拿着卷的烟,就随意的“吞云吐雾”。
屋内禁止吸烟
不存在的,那也别说是农村,城里也没有这概念。
方鸿安自己虽然不吸烟,倒也并不排斥。
但妻子怀着孕,还是尽量不要去吸这种二手烟。
两人走了出去,在后院找了张板凳,坐在树荫下休息了起来。
兰文绣见方鸿安脑门上都是汗珠子,便拿了手帕给自己男人擦了。
又心疼方鸿安这一路挑着那一担子重礼过来。便站到了方鸿安的身后帮他捏起了肩。
她也没学过推拿按摩这些,就是轻轻的捏动着方鸿安肩膀上的肌肉。
那感觉,让方鸿安也是颇为享受。
不过,捏了片刻之后,方鸿安也不再让兰文绣捏了。
硬拉着她坐了下来。
对于自己丈夫在宠自己上的这种小霸道,虽然已经亲身体验过许多次。
可每当类似的情形再次发生的时候,兰文绣仍不免脸上会沁出红霞的带有一抹娇羞。
这感觉,让方鸿安都有些恍惚不已。
这个是能当着自己那位刁伯娘和兰艳红那机关枪说出那种狠话的人
感觉就很神奇。
屋子里。
在方鸿安和兰文绣从后门走出去之后。
薛芬忽然也感觉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她看着那两大箩筐的寿礼,迫切的好奇着想打开,想看看这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寿礼。
可这上面又封着红纸,一旦打开,等公公婆婆那肯定就是知道了。
这要是里面真是正儿八经的寿礼,那还是好了。
可万一是像担心的那样
那她一个做儿媳妇的,不就是让公婆尴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