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意有所指的暗示栽赃,也有可能,这里能更快处理掉凶器,凶手有恃无恐,仍旧能施施然上楼继续赴宴。”
容渡大骇“那是”
宣榕神色有点冷“是冰,有人做了冰刀。从锋利程度看,应当有模具。”
事情进展到此,已不是简单的杀人案了。
摆明了有人设局,一杀人,二栽赃,三,激怒太子殿下。
不知最后会牵扯到多少人。又或者,到哪一层为止,抛个替罪羊出来。
容渡举棋不定“那那现在是”
宣榕没亲眼瞧见如舒公的尸身,但听到伤情描述,已是胸口发闷。
她握拳按胸,沉吟片刻“这事我管不了。监律司也管不了。去给娘亲送句口信吧,我先回府了。同时,速去其余几
个嫌犯府上和亲邻处搜索,模具或许还在。哦对了,还有一事,所有嫌犯扣押和审讯,小心有人下杀手。”
容渡领命,仍旧像兄长一样,将“弟弟”领出,刚想唤个同僚顺带送她回府,便听清朗一声“阿松。”
宣榕“”
她迟疑着转身,果见一个小少年负手而立,明黄滚蟒华贵骄矜,四面八方火光闪烁,他面色沉凝“我就知道是你”
他痛心疾首“果然是你”
宣榕“”
谢旻未点破她身份,甚至挥手让随从退后,缓缓道“你不是说,你不会插手此事吗”
宣榕轻轻道“阿旻,我说的是,他若真杀人,我必不包庇。”
谢旻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眶止不住泛红“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只是在恼,你又选择保他,不站我这边。上次也是,这次也是。帮理不帮亲也不是这么用的。”
“”哪跟哪啊,宣榕犹疑道,“耶律不是。或者说,不全是。”
她尚未从风寒痊愈,脸色尚带苍白,唇瓣也没多少血色,一指那边被小心挪出保存的湿血炭,没被谢旻激烈的情绪感染,依旧平和“这处痕迹你看到了,是疑点。而且还有一点,你不是喜欢喊御林军的人,今日,谁把御林军喊来的,谁让人弯弓搭箭的”
话音刚落,谢旻眯了眯眼“萧”
他本也是权谋里浸泡长大的,意识到不对劲,含糊地一掠而过,转而痛斥“可你也不能大病初愈,手掌又被划伤的大半夜,还千里迢迢跑过来啊要睡不要睡了那伤口我一看就疼,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流过这么多血”
宣榕“”
宣榕低头看向手掌伤口。
纱布上渗出了淡淡的红。
谢旻更为大惊失色“又崩了藏月这么锋怪不得一直锁起来。”
他上前一把抓住宣榕手腕,左右端详,下了断定“你这手得残小半月。快回去吧别再插手了若你之前没搭理过耶律尧,我不信今天的替罪羔羊会是他摆明了有人借机除他当初你就不该给他出头。”
本以为宣榕会辩驳,没想到,她沉默着点了点头。
有时候权势无罪。
但奈何人心善猜忌,无罪变有罪。
宣榕定定地看着掌心,不得不承认,父亲是对的。
她还无法掌握这把锋利的刀。
谢旻一看她居然赞同,更惊疑了“姐”
宣榕拢袖,袖里,是习惯随身携带的藏月。她左思右想,还是缓步上楼“我去和耶律说几句话。证据已有人去查了,阿旻,你先预排一下这事会如何收场。”
谢旻脸色阴晴不定,怒极反笑“收场若真是他,我要让他收不了场。萧妃刚生的小儿给了他底气是吧,敢算计到我头上阿渡,你跟着表姐上去。”
五楼视野宽阔,厅堂里杯盏
狼藉,好端端一场晚宴,以官兵拘人结束。
刚走上去,就能瞧到耶律尧靠坐廊柱,修长的手摩挲着一只白玉杯。他一挑眼帘,盯着着宣榕自然下垂的右袖袖袍,半晌,笑道“郡主可真是慈悲心善,又来帮我了”
宣榕在他身侧站定,垂眸,轻声道“你是早就猜出凶手是谁了吗”
耶律尧缓缓道“不,我亲眼看到了。”
宣榕问他“那你方才怎么不说”
耶律尧冷笑道“我没给够谢旻暗示吗是他榆木脑袋绕不过来而且,我就算说了,谁会信不过打草惊蛇,赶着催促他们去销毁证据如果证据还有的话。”
宣榕苦笑了声“所以你在把这事闹大。”
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惊动帝王,能听他当面陈述。
耶律尧不置可否“这不没闹大么。”
宣榕默然“你今日可能还得去昭狱一趟。不过没事,我令人看守注意了,不会出现什么畏罪自杀之类的”
感同身受的胸口疼,风寒初愈后的头疼,还有掌心指腹疼,她微不可查“嘶”了声,将右手负到背后,接着道“抱歉。我”
“你又要替谁抱歉”耶律尧似乎一直在盯着她的手看,见她手掌微颤,冷不丁打断道,“真周到,第一次见到有人上赶着在天煞孤星身边找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