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虚言。”赵棉签肯定一句,又道“但是弹头全凭手磨,弹体也要仔细打磨的契合,今次来辽南的五百精锐射手,各自配了五发而已。
最大的缺点是,废铳管。”
赵棉签看了眼自己的火铳膛口,继续道“我再打四发,膛线就废了。”
钢弹本来是为狙杀远距离重要目标的,但是大家伙忍不住手痒,都打了一发。
强无敌,建虏尸体就没有不服的。
但是,太伤膛线,不值得推广。
要知道军器监一個月才能出一百五十根线膛管,结果五发子弹给干废
是,钢头弹是皇帝的主意,军器监不敢抱怨,却敢不给铳管。
皇帝再有钱,再舍得,那也得有合格的工匠啊。
水车钻枪管确实可行,只是效率还不如手敲,量产遥遥无期。
建虏想破城之策,明军趁机休整,一时半会打不起来。
四百里外的锦州,城门打开,满桂领着一万五千大军出了城。
“来的好”莽古尔泰喝道“整顿军兵,出城”
屯兵城下,虏兵都是欲求不满,闻令立刻嗷嗷叫着杀了出去。
野战
求之不得
八千兵
一挑二毫无压力。
双方各排阵势,毫不犹豫地迎面对上。
箭矢横飞,弹子呼啸,随即撞在了一起。
呼喝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
建虏本就凶悍,明军许诺了十五两银子的抚恤,都是斗志拉满,半步不退。
前锋累了,后队接上,侧翼溃退,预备顶上,满桂与莽古尔泰都是冲杀在第一线,浑身鲜血淋漓,斩杀颇多。
忽然,轰地一声炮响,“赵”字大旗出现在建虏后面。
一万五千军分作两部,一部五千人杀散了守营的几百兵,冲进建虏大营里,随即四处纵火。
赵率教督促大军,直插莽古尔泰后方。
“不好,中计了,赵率教提前出了城。”莽古尔泰一惊,手上动作慢了一拍,被一夹刀棍砸在了肩膀上。
莽古尔泰反应过来,一枪捅杀了明兵,大喝道“撤”
不是那么好撤的。
满桂挥舞大刀砍翻一个虏兵,喝道“兄弟们,跟我上”
明兵振奋,拼命缠住虏兵。
“杀啊”援军冲到,挥舞刀枪杀进了建虏后阵。
“走。”莽古尔泰拨开一杆枪,往东而去。
大营起火,腹背受敌,虏兵都是惊慌失措,立刻跟着莽古尔泰撤退。
明军追赶。
创造出局部战场优势可不容易,满桂与赵率教都不想放过。
莽古尔泰不敢恋战,却也不是无脑跑,而是轮流派出各部断后,并且时不时驱动马军冲锋,有效地阻止了明军衔尾。
从正午厮杀到太阳西斜,双方双方都是精疲力竭。
尤其是赵率教部,在野外蹲了十多天,吃不好睡不好,实在是没劲了。
赵率教驱马找到满桂,见其盔甲上挂着两根箭矢,连忙问道“怎么样”
“陛下赏的盔甲得劲,没事。”满桂抹了抹脑门上的汗珠。
“兄弟们打不动了,收兵吧。”赵率教说道。
满桂犹豫片刻,同意了。
收兵也不是转身就走,而是集结军兵整顿阵型,依次撤退,免得虏兵杀个回马枪。
见明军停止了追击,莽古尔泰下令全军休整并清点战损。
没了一千三百多。
最惨的是辎重全失,想打也打不动。
撤。
赵率教满桂打扫战场,砍了九百多首级,扒盔甲捡兵器。
回城清点,轻重伤七百余,阵亡死七百余。
近乎两倍于建虏的伤亡,按理说是亏了。
军兵不这样看。
这可是野战,完全可以算得上大胜。
按照惯例,要等朝廷审核够拨款才能发赏,但是朝廷提前打了钱,满桂没有拖延,各兵先发一两,加上战前动员的二两,九万两就这么没了。
阵亡十五两,重伤十两,轻伤五两,又是一万多,首级一颗三十两,将近三万两。
这一仗下来,打没了十三万,算上兵器甲胄火药箭矢弹子战马等的损耗,十五万两。
平均一颗首级一百五十两。
别嫌贵。
看看沈富甲买首级是个什么价格。
五百两,一口价。
所以算起来,还是打仗划算些。
关键是钱要花到军兵身上。
别看满桂怼天怼地怼空气,但是人不贪,孙承宗送来的银子都发给了军兵,所以军兵愿意跟他干。
换做其他人,怕不是自己先拿八万两,家丁和各级军官分润四万两,一兵发一两都是良心大将。
更多的是许诺一两,实发五钱,等军兵要闹,再给三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