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虞婵按了几下门铃,却一直没等到来开门的人。
“难道不在家”
她拨开额前有几分凌乱的碎发,迎着月色抬起头,看向卧室那间窗户。
可房间里正亮着昏黄的灯光。
正有些疑惑,门的另一边忽然传来猫咪的叫声。
“喵呜”
不仅有叫声,还有爪子抓挠门板的声音,窸窸窣窣地响个不停。
难道是打算给我开门
虞婵刚冒出这个念头,就看见门把手动了一下。
门那边,欧珀正不屈不挠地往高处跳。好不容易碰到把手,可惜还没压到底,又弹回去了。
虞婵不由失笑,决定隔着门帮它一把。
没想到门没锁,才按下把手,门便哗啦一声被打开了。
会客厅没开灯。通明的月色潺潺地从窗外流淌进来,映亮一片空旷的白。
虞婵抱着朝自己扑来的小白猫,怔怔看着眼前的景象。
一点色彩也没有的房子。
字面意义上的色彩也好,象征个性喜好的“性格色彩”也罢,什么都没有。
偌大的空间里,只摆着寥寥几件黑白灰的家具,以及衣食住行的必需用品。除此以外一无所有,空得令人心惊。
就像一片白夜下的雪洞。
楼上响起一声轻咳,猫咪蓦地从虞婵怀里跳了出去。
虞婵跟着它来到二楼卧室,映入眼中的同样是一片寂静冷清的黑白灰。
季澹躺在暗色的床铺上,身上还穿着未换下来的正装,外套和领带随意地搭在椅背上。
似乎是怕热,他将被单盖在胸口处,身上的白衬衫也解开了几颗纽扣,露出锁骨处朱砂般的红色小痣。
冷白色的皮肤因发烧而泛起薄红,像白瓷上烧出一圈红釉。
看得虞婵直心疼。
她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摸了摸季澹的前额,烫得吓人。
“季澹。”
她俯下身轻拍他肩头,温柔地呢喃着他的名字。
“醒醒,我送你去医院。”
清甜如果茶的女声刺破混沌的暮霭。
季澹眼睫微颤,碧如春茶的双眸缓缓张开,染上几分讶色,凝视着灯下的虞婵。
那眸光炽烈而寂寞,像看见了一场盛大又美好的幻觉。
热意在脑海中弥散,将禁锢欲念的清寒枷锁撞碎一环。
他凝眸一瞬,忽地抬起手,轻轻抚上虞婵的面颊。
冷白如玉的指尖带着滚烫热度,如同描摹玫瑰般温柔珍视,将女孩的面颊也一寸寸染上红意。
可这过于真实的触感,却令他有些怔忡。
理性短暂地苏醒过来,他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收回。
她一直躲着自己。
她害怕演技好的人。
全世界都在为那个凤凰花视频尖叫,可她都没有回复。
修长好看的手僵在虞婵耳边,有点泄气地就停在那。既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又不甘心放下来。
可下个瞬间,更甚几分的热度却贴上掌心。
女孩用自己的面颊蹭了蹭他的手,又伸出自己双手,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里。
她微微偏过头,柔软的唇角扫过他的掌腹,印上一缕莓果香气。
枷锁又碎一环。
季澹呼吸渐沉,碧眸间波澜起伏,努力地隐忍着拥抱她的冲动。
他食指微蜷,划过水蜜桃般漫着粉意的苹果肌,又挪到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
那对碧眸微弯,掠过明亮如孩童的笑意。
“坐起来,喝点水好不好”
虞婵柔声细语,好脾气地由他把自己的脸颊捏来捏去。
幸好是素颜,不然估计底妆都能被搓个丸子下来。
季澹点点头,摇摇晃晃地坐起来,险些摔进她怀里。
总觉得哪里不对。
如果只是发烧,也不至于烧得这么迷糊。
虞婵将他的身体稳稳当当地靠在床头,腾出一只手拿起桌上半满的玻璃杯,闻了闻里面的透明液体。
居然是酒。
她凑近季澹,他清冽如薄荷的吐息间,果然渗透着淡淡的酒气。
“喂。”她有点咬牙切齿,“烧得这么严重,还敢喝酒”
季澹一脸无辜,坦坦荡荡地凝视着她,碧眸清澈又明亮。
“算了。”虞婵叹息一声,直起身来活动几下筋骨,为搀扶这个醉酒的男人做准备,“走,我送你去医院。”
季澹摇摇头,散在耳旁的金发飘起优雅的弧度。
“不去。”
说话间,忍不住伸出手去握她指尖,眸光无限眷恋。
见虞婵仍不罢休,这才又补了一句“家里有药,在书房里。”
“那好,我去给你拿药,这个不许再喝了。”
虞婵利索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