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风一愣“什么”
闵珪果然是官场老油条
王守仁是常风的好友,常风怎么可能拿密档要挟王守仁
再说王守仁刚入官场。就算常风不顾友情要挟他,也没有他的黑料。
王守仁也不会给常风情面徇私。闵珪擅长看人,他认为,王守门的脑门上写着四个字呢“一身正气”。
再说了,皇上刚刚夸赞过、破格提拔的青年才俊。进刑部经手的第一个案子就徇私王守仁没那么蠢。
常风倒吸一口凉气“好个闵珪怪不得刚才他在奉天门那边信心满满呢。”
钱宁道“常爷,要不您去找王主事商议商议你们是文友,一起进过好几回贡院。有十几年的交情。”
“他总要给您几分薄面。”
现而今,也只剩下这一个办法了。
常风派了个人,去街对面的刑部叫来了王守仁。
常风让人给王守仁上了茶。
王守仁喝了口茶“锦衣卫的碧螺春,果然强过刑部的高碎。”
刑部规矩,新任主事只配喝高碎。这属于是给新官儿的下马威。
常风不动声色的问“初到刑部,可还顺心接了什么差事啊”
王守仁已不是当初那个饿晕在路边的十几岁少年郎了。
好歹是在史书中足矣称圣的人。他的聪明冠绝天下。
王守仁知道常风想说什么“常兄。你若为雍尼的案子说情,还是免开尊口。”
“我若因你的面子徇私,我就不是王守仁了。”
王守仁的态度坚决。常风知道,自己绝对劝不动他。
无奈,常风只得敷衍道“什么案子不案子的。我不感兴趣。”
“咱们是十几年的交情。以后对街办差,闲了到我这儿来喝茶。”
王守仁是个有大格局的人,不是死脑筋。
他放下茶盅“常兄。我知道,京里有人要借雍尼销赃案做你的文章。”
“一场小小的销赃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政潮。”
“此案由我负责,我定然秉公审问。不会顾及你的情面。”
“你碍于咱们的情谊,不会用锦衣卫的腌臜手段对付我。”
“这是个死局。”
“但如果案子不是我审呢”
王守仁虽初入官场,狡猾得却像是三十年的老京官。
他很清楚当下态势。
如今的他,被夹在了文官和锦衣卫中间。
文官把他当成了最适合攻击常风的一把刀。
如果徇私帮锦衣卫,文官们将视他为叛徒。那他将前途尽毁。更重要的是,徇私会违背他的良心。
如果不帮锦衣卫,又会置好友常风于不利的境地。
他刚才的话,是给常风支了个招你想法子把我换掉,让别人审这个案子不就结了
换了旁人审案,你们锦衣卫有的是手段让主审官妥协。
常风心领神会,他一声感叹“高明啊不愧是皇上看中的人。怪不得我回回名落孙山,你能跻身二甲第六呢。”
王守仁起身,微微一笑“什么高明不高明的。我什么都没说。常兄,茶喝完了,我先回刑部。”
王守仁走后,钱宁进了值房“常爷,他肯帮咱们了”
常风笑道“他要是帮咱们,就不是王守仁了。”
钱宁眉头紧蹙“这不念旧情的王八蛋”
常风却一摆手“他是我的至交,永远都是。今后不要在我面前说王守仁的坏话。”
钱宁问“那现在该如何”
常风道“我要进趟宫。”
乾清宫大殿内。
弘治帝正在批阅奏折。萧敬禀报“皇上,常风求见。”
弘治帝还以为常风要禀报什么机密要务呢“宣。”
不多时,常风走了进来,给弘治帝行了礼。
弘治帝问“什么事”
常风道“禀皇上,您昨日早朝,下旨扩建襄敏公王越的陵墓。却未指派专人。”
“臣今日进宫,是为了举荐一人,负责襄敏公陵墓的扩建工程。”
王越的骨骸埋在了西北。京中却建有一座衣冠冢。
人死了,才知道他的好。
以前攻击过王越的两个言官,昨日早朝上奏请求弘治帝扩建王越的衣冠冢。弘治帝当即欣然应允。
弘治帝皱眉“常风,你进宫请求朕召见,上禀的都是大事。这次怎么上禀了一件小事”
常风立马戏精附体,眼含热泪道“禀皇上。臣追随襄敏公抬棺西征,对襄敏公无比敬佩。”
“襄敏公病故后,他的音容笑貌时时浮现在臣的眼前。”
“扩建襄敏公陵墓,对朝廷来说可能是一件小事。对臣来说却是一件大事。”
“故而臣特地为此事进宫面圣,推荐扩建陵墓工程的人选。”
弘治帝问“你为何要推荐王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