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声大舅哥呢。哪有大舅哥整天跪妹夫的。”
巴沙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
常风放下书,凝视着巴沙。
只见巴沙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想必是摊上事儿了。
常风问“出什么事儿了牵扯人命了办案的时候误杀了哪家勋贵高官的子弟”
巴沙重重给常风磕了个头,答“那倒没有。”
常风道“没出人命就不算事。说吧,到底怎么了”
巴沙道“常爷,我该死,我没教好我侄子啊”
巴沙竹筒倒豆子,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巴沙有个侄子,今年三十岁,名叫雍尼。这小子从十几岁起,就跟着九夫人倒腾赃物,很是机灵。
后来九夫人成了常风的榻上美妾,土家族人跟着鸡犬升天。
雍尼也成了有员额的锦衣卫。靠着亲叔叔巴沙的照应,今年高升了总旗。
常风再三交代你们这帮土家汉子成了皇上的亲军缇骑,今后不要再碰销赃生意。不要辱没了缇骑身份。
奈何雍尼最近几个月沉迷于赌博,输了不少银子,欠了卫中袍泽不少债。
他又不敢把事情告诉叔叔巴沙。就重操旧业,下差之后倒腾点来钱快的销赃生意。
刚做了两回,第三回便失了手,交易时被刑部督捕司的人抓了现行。
常风听了巴沙的讲述,气得破口大骂“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碰那腌臜生意”
“缺银子可以跟我要都是亲戚套着亲戚,我能不给你们嘛”
“这下好,被刑部的人抓了,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巴沙忙不迭的磕头“常爷,我错了。我没管教好雍尼。”
常风怒道“都做到总旗的人了。再升两级就能穿飞鱼,配绣春了。还做这等腌臜买卖。雍尼的脑袋里是进了屎嘛”
“慈不掌兵,义不养财。这回我得好好惩治他”
巴沙道“常爷说得好,说得对。该好好惩治他。可是能不能先把他从刑部大牢里捞出来。”
“锦衣卫的总旗关在刑部大牢里,传出去极不体面啊。”
常风道“现在你知道不体面了早干嘛去了养不教父之过。雍尼没有爹娘,你这个叔叔就是他的爹。”
巴沙又狠狠磕了下头,用力之猛,直接让额头磕出了血“常爷,属下错了。”
常风道“罢了。派个人,拿我的名帖去一趟刑部大牢,把雍尼先捞出来。”
以前常风从刑部提人,不过是递个名帖的事。
因为刑部的上一任尚书,是有治水能手美誉的白昂。
白昂本来是工部尚书,后来调任刑部尚书。
常风跟白昂很有交情。当初他随刘大夏去山东治水,还专门让白昂来锦衣卫讲过课。
白昂当刑部尚书的那六年,只要常风递名帖提人,就没个提不出来的。
一个时辰后,巴沙拿着常风的名帖返回了值房。
常风皱眉“雍尼人呢”
巴沙答“常爷。刑部大牢的人说,闵珪闵尚书发了话。此案案犯不得转交无干衙门。”
常风一拍桌子“笑话。锦衣卫什么时候成了无干衙门”
突然间,常风反应了过来。闵老头跟我不对付,这是要借着雍尼的事,跟我打擂台啊
坏了
锦衣卫的总旗参与销赃,本就是天大的丑闻。
闵老头又当了多年左都御史,言官御史都是他的人。
要是言官御史们跟着起哄后果不堪设想。
常风道“让钱宁带一百名力士,去刑部大牢提人。我就不信,区区刑部大牢而已,敢阻挠锦衣卫提人”
下晌,刑部大牢。
钱宁带着力士,气势汹汹的来到了大牢门口。
大牢的牢头连忙给钱宁下跪“拜见上差。”
钱宁道“我要进去提个人犯。”
牢头小心翼翼的问“不知上差要提哪个人犯”
钱宁答“雍尼。”
牢头道“上差,谁您都能提。就他不行。他是我们闵部堂点名要严审严问的案犯。”
钱宁冷笑一声“呵,太阳真是打被窝里出来了。刑部的牢头,敢阻挠锦衣卫指挥佥事提人”
“来啊,锁了他撞开牢门,进去提人。”
牢头连忙道“上差,我就是个听差的。您有话找闵部堂说啊”
说完牢头一指大牢门口。只见大牢门口放了一把椅子,一张桌子。椅子上坐着一个老头,正悠哉游哉喝着茶。
老头正是刑部尚书闵珪。
钱宁走了过去,不卑不亢的拱了下手“闵部堂。”
闵珪道“雍尼你带不走。我说的。”
“他是盗案的销赃犯。你们锦衣卫什么时候连盗案销赃这种鸡零狗碎的事都管了”
钱宁道“此人涉及钦案。凡涉及钦案之人,就归锦衣卫管。”
钱宁没说雍尼是锦衣卫的总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