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鲁淦几句话给唬住了。
他道“啊,那鲁知县请快快出城。来啊,转绞盘,打开城门”
“吱嘎嘎”,绞盘开始转动,城门缓缓升起。
城门刚升起一尺,鲁淦听到了一个让他心惊胆战的声音“鲁知县这是去哪里”
鲁淦吓得面色一变。片刻后,他装出一副笑脸,转头望向常风“啊,常提督没睡啊。”
“我来这边帮您巡查下城门卫戍。”
常风冷笑一声“呵,巡查城门卫戍,为何要打开城门呢”
边军百户解释“提督,鲁知县说您派他去灵武,向王制帅禀报紧急军情。”
常风望向鲁淦“鲁知县,我什么时候说派你去灵武了”
鲁淦一愣“啊,我,我可能睡糊涂了。这几日满脑子都是军务、战事。”
“迷迷瞪瞪就来了西门,恍惚间说了几句胡话。”
“我这就回县衙,接着睡。”
常风道“说的是梦话我看你此刻清醒万分,不像是睡糊涂了啊张采,将他拿下,押回县衙审问。”
众人将鲁淦押回了县衙。
常风用右手拇指刮了刮鼻子“张采,你当我的贴身百户多久了”
张采答“回常爷,五个月了。”
常风道“近朱者赤。跟着我这个锦衣卫屠夫,耳闻目染应该学到大记性恢复术的精髓了吧”
“给鲁淦上刑”
常风已经判定,鲁淦绝对有鬼。
张采问“得令。常爷,先钉脚板,再上老虎凳,如何”
常风坐到了椅子上“今日是我在考你施刑手段。上什么刑,怎么上,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鲁淦大半个月之前刚见识过锦衣卫给假巴勒孟旰上刑。他知道锦衣卫大刑的厉害之处。
他不住的求饶“常爷饶命你问我什么我都说啊”
锦衣卫一向是先用刑,再问话。说话间张采已经将一支蝎子弩的弩箭钉在了鲁淦的脚板上。
锦衣卫钉犯人脚板,一向是用两寸长的钢钉。
这回来西北,携带刑具不便。张采干脆用弩箭代替。
钉完了脚板,张采拔出弩箭,把盐洒在了伤口上。
鲁淦疼得脑袋青筋暴起“啊,饶命。我是鞑靼人的细作就算不饶我命,起码给我个痛快的死法”
常风笑了声“到底是当了四十六年文官的人,养尊处优。不及武人的骨头硬。”
“大记性恢复术最低一等的小刑还没上完,这就招了”
鲁淦道“我七十一岁了,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人了。本就活不了多久。只求死前不要遭罪”
常风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鞑靼收买的二十三个人之一吧”
鲁淦供认不讳“没错。我就是”
张采在一旁拍起了常风的马屁“常爷真是神机妙算。最后一条漏网之鱼抓到了”
常风压了下手,示意张采噤声。随后他问“鲁淦,你编谎出城,是为了去给鞑靼人报信。告诉他们盐池依旧是军粮囤积地,对嘛”
鲁淦答“正是。今天白天出城时倒霉。四门走哪门不好,偏偏走东门,遇到了你跟那个胖饭桶。”
“如果我没猜错,正是那时你对我起了疑心,对吧”
“啪”张采给了鲁淦一个逼斗“大胆一个奸细犯官,竟敢反问我们常爷问题”
常风却道“无妨。没错,正是你白天第一次要出城时,我对你起了疑。”
“说说吧,你一个吃了朝廷四十六年俸禄的人,为何要背叛大明。”
鲁淦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恨”
常风问“恨恨谁”
鲁淦答“我恨该死的朝廷,恨该死的大明,恨该死的升迁制度”
“凭什么举人只能做到知县我在西北四十六年,兢兢业业。却未得半步升迁。”
“天下岂有苦熬四十六年不得升的知县”
“我是景泰元年,浙江乡试举人。你知道鹿鸣宴上,我跟谁坐一桌”
常风问“谁”
鲁淦答“当朝礼部尚书,徐贯我们同年中举,他如今位列堂官,官居正二品。”
“我呢一个土生土长的江南人,被朝廷扔到西北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干就是四十六年到现在只是七品芝麻官”
“凭什么就凭徐贯后来中了进士,我们就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从六十五岁起,屡次向朝廷请求告老还乡。朝廷却一直不准吏部还给我下文书,说我若私自离任,以地方官失土论处。”
“就是头驴,还得给跟胡萝卜吧不给胡萝卜,起码应该让这头驴歇一歇脚。”
“朝廷呢把我往死里用这样的朝廷,背叛又如何”
鲁淦发完了牢骚。常风认定他说的是实话。这就是他叛国的动机一生不得志。
孙龟寿曾对常风说过。文官或武将叛国,只有三个原因钱、女人、不得志。
常风问“鞑靼人收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