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至极的眸光凝视他“宋瑰,你说过,不会再做这中事。”
“我反悔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呢,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没有人能管。宋瑰痴迷地注视眼前这张让他无比心动的脸,低低地,带有诱捕的语气说,“我不瞒你,裴谈声,我反悔了,我更想和你亲近,想拥有你”
越说嗓音越发低哑,舌尖缱绻过的轻柔钻进裴谈声的耳中,他赫然怔住,心里揣了只兔子蹦蹦跳跳不让他安生。
宋瑰突然弯腰,漂亮的侧脸招惹了裴谈声的眼睛。不等他说些什么,宋瑰伸手捂在他胸口处。紧绷的弦骤然崩裂,一只兔子还不够,十只百只,无数调皮的兔子争相在他胸腔折腾。
宋瑰五指按在那儿,感受得一清二楚,于是他说“你和我一样。”
裴谈声心口一跳,被这句话诱得失去了理智,目光如宋瑰意料之中地、逐渐涣散了。
宋瑰为此非常满意,双手撑在裴谈声的肩膀上,轻轻喊他的名字,“裴谈声,裴谈声,裴谈声”
一下一下,逼近的呼吸绕在裴谈声的颈边,他莫名心动,原本克制的神情已经烟消云散,着魔一般,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宋瑰睫毛颤抖,偏头想了一想,直接凑近,轻轻嗅了下他的侧脸,若即若离,又低声地称赞说“你好乖啊。”
所以,我可以开始了对吗
当温热的呼吸逐渐流窜在脖颈和下巴,裴谈声恍惚间意识到宋瑰将要触碰他了。可这时,几中画面交织着突然缠进他的脑海,一遍遍放映。
先是父母抱着年幼的孩童,嘴里说“我们小崽好乖啊”但转眼,已近衰老的他们建立了名为“温暖”的家,愧疚又忌惮地站在他面前,口中说着对不起,却生疏地不愿意触碰他。
继而苍老的爷爷拿起皮鞭反反复复挥在他的后背、大腿和身上许多地方。漆黑到无法看到阳光的房间,他躲在角落,两条胳膊紧紧抱住自己,痛哭流涕,听到门外老人斥责的怒喊“裴家的孩子永远都不准认输,没用的人只能挨打受骂,你好好反省”
最后,是初见宋瑰的那天。他浑身的汗倒在地上,孱弱可怜,惹人爱惜,路人将他扶起来。他看见宋瑰嘴角噙上无懈可击的笑容,但短瞬间,他将路人送进了警察局。玫瑰长了尖利的刺,变成了狡猾危险的贪吃蛇。毫无预警,如此残忍,和曾经折磨过他的家人又有什么区别
颈项的呼吸声愈发重了,近在眼前,只差一点,一点裴谈声皱紧眉头,心脏重重地跳跃,瞬间睁开眼睛,脸色勃然大变。他狠狠地推开宋瑰,起身,避开他狼狈地大口大口呼吸着。
路灯掩映下,一切反应无从遮蔽。
宋瑰跪坐在草坪上,痴痴盯紧前面冒起的一朵野花,两人安静得都没有说话。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毫无血色的脸庞如同黄泉路走回的幽魂,一双漆黑的眼镜空空洞洞,他走近裴谈声,仰起脸,眼角带着不解“那么在乎我,想保护我,听我的话,为什么还不可以”
浓稠的夜晚里,裴谈声用目光将宋瑰和那些过往重叠在一起,竟然分毫不差的适合。
他厌恶地别开眼睛,落下一句淡漠至极的话“宋瑰,你该睡了。”
宋瑰肩膀一颤,薄薄的脊背倔强地挺直,笑得很大声。
蒲恩和方萝北还没有睡,听到了两人的争执声,快步来到花园。刚越过石板路口的大树,宋瑰正握起席垫上削水果的小刀。灯光反映在刀刃,银光一现,两人心神惧裂,大步跑过来。
宋瑰站在裴谈声的面前,一歪头,笑得越来越灿烂,倏而停住笑,深深盯紧裴谈声的面容,云淡风轻地说“既然不可以,那就别存在。”
他攥紧刀柄,扬手对准裴谈声的胸前。
与此同时,蒲恩和方萝北双双跑过来,惊愕地道“小心”
裴谈声早在他拿起水果刀时就已经有防备,宋瑰的刀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他冷冷凝视这张疯狂的脸,见锋刃逼近,毫不用力地就将刀拨开,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宋瑰也被他的力气推倒,坐在刀旁边的草坪。
“宋老师”蒲恩两人立刻过来扶他。
宋瑰摇了摇头,对他们露出天真的笑“没事,我没事啊。”
两人不明所以,只觉得这抹笑在夜晚异常地瘆人。
裴谈声将他的反应收入眼里,胸口越发积郁难过,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会厌恶宋瑰到这中地步,只想狠狠把他拉至眼前,折腾他,讽刺他,怒骂他是不是疯子
他怀着狂乱的心绪疾步,推开蒲恩和方萝北,屈膝半跪在宋瑰的面前,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你要折腾我到什么时候”
“想杀了我是吗”裴谈声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的心情,他俨然化成了狂暴的猛兽,双眼赤红。
明明他轻而易举地能让宋瑰失手,明明不管怎么样宋瑰都不可能以武力伤害到他,可他就是心烦意乱,失望的情绪一目了然,桎梏着宋瑰,像一头受伤的狮子,“你动手,我现在让你动手”他拿起宋瑰身边地上的水果刀,重新交还,压不住的愤怒“只此一次,你想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