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三步看糖画(2 / 3)

问。

“收你们铺门口的脚步。”

顾辰道,“你铺门口最滑,你就在门口挂个木牌,写个‘慢’字。磨刀匠的摊旁边,挂‘让’。你们两家挨着,互相看着。”

刘掌柜本要顶一句,话到唇边又咽了,半晌才哼一声:“行。”

走到长街尽头,已近午时。朱元璋把布包打开,里面是巧的饼、切成薄片的肉、几枚枣。

他让白簪分给每个人。

王福没抢,等最后拿到一块饼,笑得见牙不见眼。

李遇坐在门槛上啃饼,鼓搁在膝盖上,手指还忍不住在鼓边点。

“你哪只手更稳?”朱元璋突然问。

李遇一愣:“右手。”

“那就让左手先。”朱元璋笑,“让稳的手等一下,给不稳的手一点时间。”

李遇怔怔看他,点头:“我记住。”

稍歇后,朱瀚把人分为三支。

朱标带一支,顾辰带一支,王福带一支。

每支前头立一根红绳,后头一个鼓,中间零零散散插着短木杆。

石不歪扛着篮子,哪一支吵,他往哪儿走,嘴里絮絮叨叨:“慢一点,再慢一点,谁急谁回去重站。”

三支队伍像三条细细的河,一条往北,一条向东,一条绕回旧学府。

他们在市井里穿,有人望,有人笑,有人也跟着试着走三步。

有人不耐烦地挤过,他们不怒,只把红绳往旁边一移,让出半步,再把拍子接回来。

等日头偏西,三条河又在旧学府门口合拢。

门上挂着昨日的三双鞋,旁边又加了一双,红绳长些,垂下来,末梢别了一个的结。

“今日四双?”白榆数着,“谁的?”

“一双是李遇。”朱标道,“他鼓敲得稳。”

李遇忙摆手:“我……我不行。”

“你行。”朱标笑,“今日你没乱。”

“还有一双呢?”白榆又问。

“磨刀匠。”顾辰道,“他走了水,回来还帮我擦鼓。”

“我擦得不干净。”磨刀匠不好意思,“你别嫌弃。”

“我嫌弃。”陆一丛忽然插嘴,脸却在笑,“明日你再擦。”

“好。”磨刀匠忙不迭。

夜风又起。众人坐在廊下,吃了白簪煮的一锅汤面。

王福吃得快,顾辰吃得慢,陆一丛把面条挑起来,放下,再挑起来,又放下,像在调拍子。

石不歪喝了一碗酒,没醉,骂了两句,骂着骂着自己笑出来。

朱元璋坐在旁边,看着这群人,眼里有光,像把多年前的火又翻出来了一层。

“明日,”朱瀚把碗放下,“去城西那条长街。”

“我去。”朱标立刻应。

“你不去。”朱瀚摇头,“你留在这儿。你把今日三支队伍带的人,一个个过一遍,看谁心浮,谁心缩,谁心懒。你把人的心记住。路谁都能走,人可不一样。”

“是。”朱标收起笑,认真。

“我去城西。”朱元璋忽道。

众人愣了一愣。朱瀚看他:“皇兄——”

“我走前头。”朱元璋微微一笑,“我走三步,别人跟三步。你走后,盯着。”

“好。”朱瀚不再推。

“王爷。”白簪把空碗迭好,忽然举手,“我明天想在城西的路口竖牌。不是写字的牌,是一块木板,刻四个浅浅的凹:‘站、走、收、让’。谁路过,手指摸一摸,就记住。”

“成。”朱瀚笑,“你去刻。”

“我刻得丑。”白簪心虚。

“丑也有人摸。”石不歪打呵欠,“人的手是最好的先生。摸着摸着,刻在心里。”

次日天刚亮,城西长街的人还不多。

那儿的石板更老,缝更深。抬水的、贩、推车的,步子里带着夜里没散尽的困。朱元璋走到街头,没着急。

他回头看了一眼队伍,视线从王福、顾辰、陆一丛、李遇、石不歪、白榆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在朱瀚眼里一停,像握了个手。

“走。”他。

第一步在石缝边,轻。第二步跨过凸起,稳。

第三步借旁边一扇门阴影收住,沉。李遇鼓声不强,却像一条细线,从皇帝脚跟下抽出来,往前一牵。

后头的人不自觉地跟着,把自己的脚放进那条看不见的线里。

“你们是谁?”一个推车的汉子愣愣看他们,“专走三步?”

“走三步起。”王福笑,“走多了累,先走三步。”

“走三步能干啥?”汉子不信。

“你先走。”顾辰把车把扶住,“你走三步不喘,我再松手。”

汉子将信将疑,走了三步,居然没喘。

顾辰笑着松手,他又走了三步,越走越顺。走到十步,他自己笑了:“原来我平日都在乱跑。”

“乱跑就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