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他忽然道:“标儿,今日再立一块石,写‘不’。”
朱标愣了愣,笑:“写在三石边上?”
“写在三石后头。”朱瀚,“告诉人:站、走、收之外,还有一件事叫‘不’。”
石匠立刻去抬石。老人把竹尺一拄,眯眼笑:“好字。沉得住。”
夜来风起,旧学府的槐影在院心铺开,像一床皱了的被。
朱瀚独自一人站在廊下,手指在柱子上轻轻敲了三下,像打的是心里的鼓。
“签到。”
【签到地点:旧学府正院槐影】
【奖励:步盘术·三式(并行与换拍);附赠:‘心火不熄’延一天】
他收回手,轻轻一笑。
身后脚步轻,朱标抱着一卷薄薄的木牌样式走近:“皇叔,我在想一个法子。”
“。”
“把‘站、走、收’刻在牌上,牌背写一段话,挂在太学与这处院门边。”
朱标眼睛亮,“让人取一块回去,翌日再换回来。谁拿了牌,谁就要把牌背写的话做成。”
“这事好。”朱瀚点头,“但别多。先五块。”
“我想也是。”朱标笑,“太多,轻了。”
“谁来写牌背的话?”朱瀚问。
“先让先生写。”朱标道,“老先生写话,稳。”
“再让孩子写。”朱瀚补了一句,“孩子写话,真。”
“好。”朱标点头,“我去请他。”
夜更深,牛角灯下,老人把第一块牌翻面,执笔写下一行字:“站时不怨,走时不争,收时不拖。”他放下笔,又笑着把第二块推给一个瘦瘦的孩:“你写。”
孩咽了咽口水,歪歪扭扭写出四个字:“慢也算赢。”
朱瀚看着,忽而觉得胸口那盏火更稳了些。
他把手放在石桌沿,轻轻吐出一口气:“明日并行与换拍。”
“并行?”朱标抬头。
“人多,线多,就要并。”
朱瀚道,“并行里换拍,谁快谁慢不是看脚,是看心。”
“我明日走在第二条线。”朱标笑,“我想试试‘换拍’。”
“你先别带人。”朱瀚看他,“你先让自己跟别人换一次。”
“好。”朱标应了,“我找韩侍郎。”
“他会换。”朱瀚也笑。
翌日一早,院中画了两圈,圈里各自练,各圈之间有一段并行区。
朱瀚往并行区一立:“过这儿的时候,不抢,眼看对方的肩。你收我进,你进我收。记住两句话:‘你不是路障’,‘他也不是风’。”
“我不是路障,他也不是风。”
白榆在口里念了一遍,念着念着就笑了。
他第一次与韩朔并肩过并行区,韩朔肩没动,他也没动。
两人像两条绳一样轻轻交一交,又各自回到自己的节奏里。
第二次走到这儿的时候,白榆忽然在心里了一句“到”,再次稳过。
“换拍。”朱瀚道,“谁愿意换?”
李合第一个举手:“我试。”
“你把步子放慢半拍,跟第三圈那位老匠人并上。”
朱瀚指了一指,“老匠人呼吸长,你别抢。”
李合应声,过去与老匠人并肩。
他的步子先慢下来半拍,老匠人的呼吸正好把他托住。
两人像两根不同粗细的竹,靠在一起,风一吹,就一块儿响。
过了并行区,李合回到自己的圈,忽然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点意外的欢喜:“王爷,这一回,我像长了一截。”
“你长了。”朱瀚道,“不是腿,心。”
换拍练了三轮,众人渐入佳境。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像有人拖着东西。
阿槐正要出去,被朱瀚抬手拦住:“别看。”
片刻后,脚步声停在门外。
有人轻轻咳了一声,像在提醒里面的人。
朱瀚笑了笑,对众人道:“继续。”
他自己走到门边,推门半寸,看了一眼——门外几名青年抬着一只旧鼓,鼓皮绷得不匀,鼓钉又松。
为首的人拱了拱手:“我们……我们想借院练手。”
“鼓进来。”朱瀚把门开了,“不过鼓声听我们,不是我们听鼓。”
几名青年面面相觑,终究把鼓抬进来,放在院心边上。
为首的人试着敲了三下,“咚、咚、咚”,拍子重,脚底却虚。
朱瀚不看鼓,只看人:“鼓不是让人赶的。你把自己的脚先站住,再敲。”
那人愣了愣,按朱瀚的法先站,肩,腰里收住,呼吸跟脚。
再敲,鼓声忽然稳了一寸。并行区的人几乎同时换拍,像早已约好。
鼓声在院墙间来回弹了一圈,竟与两圈的脚步合在了一处。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