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示警太子?(2 / 3)

朱瀚语气平静:“朱标若未立议狱,他或可先手;但既已设局,便是请君入瓮。”

“接下来,是朱标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压制兄弟’——他要赢得,不是皇兄的心,而是天下人的眼。”

黄祁肃然:“王爷,我们是否仍要回京?”

朱瀚淡淡一笑:“我不回,他更自在。”

“我不在,他更无惧。”

京城,议狱开审。

朱棣步入堂内,披王袍,未带甲,身后仅陶慎与杜湛两人。

朱标坐于正席,未着冠冕,仅披青衣,身后顾清萍、杜世清分列左右。

“殿下。”朱棣站定堂下,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冷意,“今日之审,太子要我认何罪?”

朱标平静望着他:“无罪可审。”

朱棣一愣。

“议狱,不是审你,是审规矩。”

朱标一字一句,“你夜离京、擅入北营、动重甲、未申奏,这四事,非谋非乱,但皆违礼制。”

“你是王,是父皇之子,你有你的尊荣。但我,是储君,我有我的守正。”

“今日你来,是你愿入议狱。”

“而今日之后,你出,是因为你服法。”

朱棣凝视他许久,良久点头:“好,好一个‘议狱非审’,你朱标,终究不再是昔日懦弱之子了。”

“但你记着,朱瀚还在。”

“这天下,不是你一个人的。”

朱标缓缓站起,目光坚定如炬:

“正因如此,我才立议狱。”

“我不求独权,但求众心。”

“你可以不服我,但你不能不服这法。”

朱棣怔在原地,片刻后,终于低头,轻声道:

“臣弟,领旨。”

王府书房,黄祁手执密报,道:“王爷,衡衡宫修缮已近完工,太监程守义进出频繁,内中调入两位不属司礼监编制的新宫女,据查皆无过往档案。”

朱瀚眉头微蹙:“衡衡宫?那是何人主意?”

黄祁答:“据查,此事并非内务监主导,而是由皇后口谕提出,说是‘陛下宿念旧地,意欲重启讲读之所’。”

“皇后口谕?”朱瀚轻声念道,眼中闪过一丝幽深,“旧地、讲读、文案……皇兄这是要为谁预留一室讲席?”

黄祁问道:“是为太子?”

朱瀚摇头:“若真为太子,用不着避开东宫通令;若是为旁人……便只可能是那位四皇子。”

“朱棣。”黄祁低声道。

朱瀚缓缓放下手中茶盏,语气淡然中却夹着寒意:“朱棣虽刚受议狱,已然收势,但皇兄未有责罚,反命其静观衡衡宫重修。你觉得这像是什么?”

黄祁沉声:“像是在留路。”

朱瀚点头:“不错,是留一线,也是试一线。”

“皇兄未尝不知朱标之坚,也未必看不清朱棣之锐。可他……终究仍要‘两备’。”

黄祁问:“王爷要不要插手?”

朱瀚轻轻一笑:“若我插手,反倒显得我在忌惮朱棣。”

“这一步棋,不该由我下。”

“应该由太子亲自回应。”

与此同时,东宫书阁内,朱标静坐案前,一纸密报静静摊开,顾清萍拈香煮茶,将一盏香茶推至他手边。

“殿下,衡衡宫之事,您怎么看?”她轻声问道。

朱标目光淡然:“这是父皇给我的一道题。”

顾清萍轻声道:“若您不应,便是默许;若您先动,反成小气。”

朱标道:“所以我不应,也不动。”

顾清萍一怔:“那……”

朱标抬起眼眸,平静却坚定:“我派人修缮‘建德堂’,取自‘建国安德’之意,设太学讲席,召京中学士、进士、监生论讲于此,名曰‘储学问政’。”

“父皇借衡衡宫试我是否忌惮朱棣,我便以开堂施教之名,告天下——我不怕。”

“更重要的是,我不仅不怕,我还要做给他看:朱标,能坐东宫,不靠宫门之争,只凭问政之实。”

顾清萍望着他,眼中浮现欣慰:“这步棋走出去,天下尽知,太子之学、太子之政、太子之胸襟。”

“那衡衡宫再起,也无人敢再言争储。”

建德堂设于东宫南苑,规模不及千策堂宏伟,却因其“学讲之名”引起士林关注。

四日后,朱标亲自主持开讲,首议《春秋公羊传》,集儒生之言,论“义统”与“礼治”,言中不避储君之位,落字皆是“身负大统,不离礼纲”。

当日之后,建德堂文稿流传朝中,翰林院、国子监皆来求观,东宫声望更上一层楼。

朱瀚得讯后,淡淡而笑:“他终于明白,真正的回应,从来不是争锋,而是正道。”

“朱棣若有心,还能学会自守。”

黄祁却低声道:“可惜……燕王不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