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之后联姻,也就不能有太高的要求,联姻对象仅仅是一个在官场上略有前途的官宦子弟。好在是当地人,对岳家也算是小有帮助。
岳文轩的父亲以及他的大伯父和二伯父都是老太太亲生的嫡子,在生育这方面,老太太也算是人生圆满。
作为一个世家大族,除了嫡子嫡女之外,免不了也要有几个庶子庶女。
岳文轩还有三个庶出的姑姑,早在京都的时候就都已经出嫁,同样已经多年未见了。
岳文轩的祖父总共就只有两个庶子,也就是岳文轩的三伯父和四伯父。
这两个人有一个严厉强势的嫡母,他们只能选择当一个无所事事的隐形人。这两个伯父共居集福居,除了晨昏定省之外,在家里轻易见不到他们的人影。
岳文轩第一次穿越到民国早期,也是第一次成为大家族的少爷,种种体会让他感到有些新奇。
民国五年正是新旧观念交汇冲突的一个特殊时期,新观念已经逐渐成为社会的主流思想,但一些旧观念仍然还在顽固的残留。
岳文轩所在的这个大家族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至今沿用的家规仍然还是晚清时期的陈规陋俗,整个家族对于新观念和新政策都比较排斥。
比如使奴用婢的规矩,种种行为规范仍然和以前一般无二,让人根本看不到进入新时代之后的一丝新变化。
在使奴用婢的规矩上,岳文轩这个备受重视的嫡长孙反而是个例外。
岳文轩的母亲担心自己的大儿子被女色消磨了心志,打从他八岁的时候起,就不让丫鬟在他的屋子里贴身照顾了。
分配给他的两个大丫鬟,也只是照顾岳文轩的日常起居,除非必要,岳文轩的母亲不允许她们滞留在岳文轩的房间里。
反而是岳文轩的长随黄有金获得了陪他同居的荣幸,平时就睡在岳文轩的隔间,方便岳文轩这个大少爷有需求的时候随时照应。
岳文轩的父亲虽然排行老五,但他的妻子争气,第二胎就生下了岳文轩这个嫡子,虽然不算多早,却足以让岳文轩在第三代中排行老大。
岳文轩仍然按照以往的速度和习惯,慢悠悠的起身穿衣,然后又慢悠悠的把房门打开。
早已经在房门外等候的两个大丫鬟,提前就准备好了洗漱用品,两人动作麻利的伺候岳文轩洗漱。
“大少爷,洗脸水是不是有点凉?”烟柳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灶上的陈老婆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就是倚老卖老,时不时的就要睡一回懒觉,这都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这还是先紧着大少爷用热水,其他人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碧云也在旁边帮腔,“她就是看准了老太太仁慈,不忍心把她们这些老家伙放出去,要我说这个陈老婆子就不值得同情,不但不感恩,反而还拿起乔来了。”
“她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毕竟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偶尔犯点小毛病也是难免的。”
以前的时候,原身不耐烦管这些鸡毛蒜皮的闲事,从来都不会往心里去,岳文轩融合了前身的那些记忆之后,肯定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秉性方面不好马上有大的改变,但和自己身边的人说话还是可以随意一些的,他继续提点道:
“你们如果打算在我母亲面前给她上眼药,最好还是把事情了解清楚,免得冤枉了人。”
烟柳连连摇头,“大少爷你可别冤枉我,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
我就是气不过陈老婆子做事敷衍,所以才在你跟前唠叨两句,也是知道你肯定不耐烦管这些小事儿,才敢说这些话。
在五太太面前说嘴,我是万万不敢的!
万一五太太心情不好,真生了气,一怒之下把陈老婆子给放了,那我不就成了陷害陈老婆子的罪人,这种事情,我肯定不能干。
陈老婆子没儿没女没家没业的,要是没了五太太和老太太的庇护,谁知道她还能活几天?”
碧云也说道:“这个陈老婆子一贯喜欢偷奸耍滑,但要是真因为这一点把她给赶走了,我们还有点于心不忍。”
听碧云这样一说,岳文轩就知道这个陈老婆子的秉性应该是确实有问题。
岳家是老太太和五太太当家,老太太年龄大了,一向对人宽和,五太太一般都会尊重老太太的意见,对下人也是宽和的时候居多。
奴婢作为这个年代的最下层,多数人都是忠诚勤劳的,但个别偷奸耍滑的人在什么时候都不缺。
岳文轩洗漱完,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说道:“这个陈老婆子不但是个懒货,还是个没眼力见的,就算你俩不给她上眼药,估计她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大少爷,这是怎么个说法?”烟柳好奇的问道。
一直在旁边没怎么开口的黄有金突然插话道:“不该问的别问,好奇心太大不是什么好事。”
烟柳和碧云作为岳文轩的大丫鬟,脑子里想的以及眼里看到的都是吃穿上的那点小事,对于这个大家庭缺乏全方位的整体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