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婴转回视线看向尺规图,正好看到春桃在用酒杓盛酒,问道“阎谘议,可否在水车上加酒杓呢”
“咦”阎立本站起身跑到春桃身边,拿过酒杓来边盛酒边研究
虞世南、唐俭和李靖三人组袁天罡与韦归藏他们已经离开长安,孙思邈大部分时间在上林署,五日回来一次,很符合大唐官员休沐的规律,疑惑地看着把酒水翻来覆去折腾的阎立本他又发什么疯呢
说他发疯是有依据的,这三天他把水车拆了装,装了拆,若不是今日下午被王爷拽过来,估计还在拆水车真做不成瀑布,王爷也不会将他如何。
在尝试过各个角度后,阎立本找到了入坛捞酒,出坛到一定位置,酒水会流出的流出偏转方向和角度。扔下酒杓,跑回画桉准备绘图。
拽住阎立本的手,李元婴轻声提醒道“阎谘议,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做一个小型的试试,比如说人为版曲水流觞,又或者在沙盘或者大陶盘里制作山水小景。”
听到沙盘,李靖表示这某可就不困了,笑道“王爷想要做何处的沙盘,某保证与真实位置没有半分差池”
“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李元婴走到李靖身边,苍蝇搓手般笑道。“听说苏州那里也是水道纵横,不如就做这两处,若是岭南道的也能做一个便更好了。某也跟着药师公体验一回,什么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虞世南捋须微笑还是个孩子呢。
唐俭看了眼微笑的虞世南,又看了眼跃跃欲试的李靖,还有眼神兴奋的阎立本,很想问一句你们就没发现王爷与某年轻陛下年少的时候很像吗
不类父而更类兄很正常,先帝七岁袭封为唐国公,行事多了三分谨慎。陛下若是原来就如此脾气,也不会与瓦岗寨群毫相谈甚欢。不过王爷比陛下多了三分散漫一分惫懒,被先帝与陛下宠惯着长大,没有什么机会体验到所谓的人间疾苦。
“那我们都做”李靖手掌轻拍桉几,笑道,“也可以让那几位开开眼,看看岭南到底是什么样子。”
站在朝堂上挥斥方遒谁不会,有本事都去岭南漠北走一遭,尤其是魏玄成那个老羊鼻子,动不动就一副在座的都是垃圾的表情,很让人想撸袖子揍一顿。
在另一间吃果子看剑舞的晋阳公主,只听了到李靖这句声音稍大的话,抱着萌版柴犬跑过来,好奇地问道“阿叔,你们要做什么我可以一起做吗”
“当然可以,我们一起跟着药师公学习做沙盘。”李元婴看向隔扇,没有人跟着过来,古代的小孩子规矩严整,若是在后世,小神兽们会一起跑过来。
阿兄选的伴读很简单,清河崔九娘,范阳卢五娘,荥阳郑二娘,太原王七娘,皆是嫡房嫡女。为什么不选近臣之女呵呵,最年轻的起居郎褚遂良都已43岁,他们的嫡女不少已经当婆婆,随时可能当奶奶。与兕子年龄相当的闺女,只有一种可能,庶女。
公主陪读选庶女,可能吗某位女帝只因为他娘是继室,老爹死后,娘四个被原配的儿子欺负,堂兄也跟着落井下石,只得搬回长安居住。由此可见,武家那几位郎君,格局都很一般。唯一异军突起特别聪慧的人,只有女帝自己。
同时也很好地验证了孟老夫子的一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李靖与阎立本罗列出所需要的材料和工具,唐俭在一旁查漏补缺,李元婴和晋阳公主坐在一旁吃瓜,温苑的甜瓜已熟,甜度与后世的哈密瓜没法比要改进的东西太多,一步步慢慢来
吧。
水道纵横的扬州与苏州,一个有大运河与琼花,富贾云集,一个吴农软语,文风盛行。此时还没有筒车,没有占城稻,当然也没有苏湖熟天下足的谚语。
晋阳公主是最开心的,和李靖堆出丘陵,与阎立本组装带筒水车,不再看剑舞与神仙索。上课虞世南撸起袖子一起忙活,还上什么课。
崔卢郑王四位小女郎跟在晋阳公主身边,帮忙递材料或者搬石块,兴致勃勃,最大八岁的小女郎,活泼爱玩的年龄,有机会不用上课学规矩,怎么会不开心
至于七岁不同席的男女之大防,那是程朱理学拽出来,明朝才开始执行的规矩。阿兄对外族都以德服人,怎么会拘束自己人三嫁的公主都有,就是教坊里的美人,也不是明朝教坊司那种管理方式,到了年龄会放出去,自由嫁人。
二十日后,扬州、苏州的沙盘搭建好,新式水车装在不同位置水车上的筒方向角度有些差别,李淳风和窦德素以及李纬被请来观看,看看他们能不能提出新的想法来。
正好回来歇息的孙思邈与李纬一起进府,带着批判的目的跟着过来,准备好好审视一下滕王的沙盘游戏,好写信给袁疯子与韦归藏,痛心疾首地表述这人太纨绔,某带不动研究完白叠子,某要回到广阔的山村去,继续悬壶济世,义诊
新式水车将更多的水引入平原与山地,挖好的水渠纵横阡陌,或者在山地形成湖泊、瀑布,山河盛景。
李淳风摸着下巴,语速缓慢的说道“水力磨坊的效率可以大幅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