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奉大长公主去皇陵了,不在京中。
五阿哥今年轮到刑部核查卷宗的差事,刑部衙门跟大理寺、督察院在棋盘街西边,离兵部衙门还有一段距离。,
九阿哥从兵部出来后,就先到了户部,见了四阿哥,说了皇孙入学之事。
弘晖是后一年了,可是也算是赶着这一波。
“现在皇孙少,汗阿玛稀罕呢,回头乌泱泱的,想要在御前挂号就难了”
九阿哥说了,带了几分得意道“几位哥哥是不是回头该好好谢谢我要不是我们府的乔迁酒,侄儿们哪里会见到圣驾”
四阿哥看着他,不答反问道“祭孔处立秋前就开始收拾了,汗阿玛怎么会想起皇孙开蒙之事”
四阿哥身一直有差事,也常去乾清宫的,自然也能看到周边围房的变化。
夏天修缮书房的时候,连带着旁边的祭孔处也修缮了。
九阿哥轻咳了一声,只当没听见,四下里打量了一下四阿哥的值房。
书案后挂着一副字,“宁静致远”
九阿哥撇撇嘴,太假。
就自己四哥那个勤勉爱折腾的劲儿,能静下来才怪。
这人呢,没有自知之明,越是缺什么越是强调什么。
四阿哥瞧着他这模样,哪里还想不到,肯定是他张罗的,皱眉道“你不该掺和这个”
要是损人利己还罢,不吃亏可是这损人不利己,白得罪了毓庆宫,就是不智。
九阿哥装煳涂道“您说什么呢弟弟可不晓得什么,这汗阿玛疼孙子总不是错吧尹。”
四阿哥瞪了他一眼,道“记住今天的话,回头在外头也不许认”
九阿哥也领他的情,记下提点,轻哼道“我又不傻”
在乾清宫西暖阁,他为什么敢说话肆意,那是因为晓得御前消息才是最严实的。
除非有汗阿玛许可,否则露不出来。
像怂恿皇父给皇孙启蒙这件事,九阿哥也晓得不能讨人情。
有谢他的,就有烦他的。
他可不想将太子的怨愤都拉到自己身。
九阿哥不想继续在户部留了,省得继续挨训,起身就道“您先忙着,弟弟还得去找其他哥哥。”
四阿哥不留他,只道“你今天去御前做什么了”
九阿哥道“汗阿玛十四要出京谒陵,点了大哥、弟弟、十三、十四随行。”
四阿哥听了,不由皱眉。
皇父怎么选的人
大哥跟十三还罢了,老九跟十四
不是跟着添乱么
四阿哥打量了九阿哥一眼,道“你不是最近正忙么”
九阿哥疑惑道“没有啊,这不正闲着,每天申初就能回家了,汗阿玛方才还絮叨了,真是的,他老人家辛苦,就见不得旁人清闲”
四阿哥无语,道“可是你没辞了差事,就这样应了,弟妹那边呢”
九阿哥看了四阿哥一眼,道“不是还有您跟四嫂么再说了,老十也在啊”
四阿哥道“可这冬月出门遭罪,那你回头别念叨辛苦。”
九阿哥扬着下巴道“您就小瞧人吧,弟弟什么时候怕过辛苦别说是不到三百里的差事,就是八百里、一千里弟弟都没话说”
四阿哥见他如此,就道“那你在外就坚强些,就算吃苦受累也别在御前念叨,有个做哥哥的样子。”
九阿哥点头道“您就甭操心了,弟弟也是要做阿玛的人了,又不是孩子。”
等到了刑部,九阿哥看到的就是另一涸情景。
五阿哥趴在几案,睡得正香,嘴角亮晶晶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身边跟着的太监见他来了,要叫五阿哥,九阿哥拦着,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儿,五哥昨晚没歇好”
那太监小声道“挺好的,二更就歇了,辰初起的。”
说到这里,他带了迟疑,道“许是看书的缘故,才犯了困”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不用专门补觉,屋子里暖呼呼的,也让人昏昏欲睡。
既不是补觉,九阿哥就了手,毫不留情地在五阿哥身推了一下,道“五哥起了,开席了”
五阿哥睁开眼睛,迷煳道“什么席主菜是什么”
“哈哈”
九阿哥见状,笑出声来“五哥您可真心大,整日里看着死刑卷宗,不是凶杀、就是毒杀的,还能惦记吃席”
他去年也看过,晚睡觉都不敢跟舒舒两个被窝了。
这世有坏人。
还好他没有碰到。
人心叵测,不外如是。
五阿哥彻底醒过来,看着他不满道“你先煳弄人的,还赖我”
九阿哥指了指几案铺陈开的案宗,面带了不解,道“这各种案情看着比话本子都精彩,编都编不出来,您当话本子瞧不就行了,也不是正经功课,怎么还能犯困”
五阿哥苦着脸,道“都是字儿,看多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