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在心里简单打了腹稿,才轻言细语道“事缓则圆,爷也不用操之过急等爷在内务府熟了,收集消息也会顺当些”
九阿哥哑着嗓子道“可爷不相信自己个儿,上回查了一圈,什么都没查出来爷不信,这回汗阿玛动了,他们还能瞒得天衣无缝”
舒舒抱着九阿哥,没有再说话。
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
那这连祖坟都挖了,得多招人恨
就是他们夫妻想赖在宫里,康熙与宜妃也要掂量掂量。
出宫的日子不远了。
舒舒心里没有太欢喜的感觉。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要说十一阿哥之殇,索额图与其背后的赫舍里氏有嫌疑,那前头没有序齿的小阿哥呢
其中,还有元后的嫡长子
水太深了
九阿哥见她没了动静,抬起头来,打量舒舒脸色,小心问道“你还是生气了”
舒舒不想旧话重提,每次都提醒他不要自作主张,遇到事情商量着来,可这半月功夫就犯了两回。
再说,也没有意思了。
她侧过身子,将自己摊成了一张饼。
九阿哥低声道“这不是正赶巧了么爷想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将汗阿玛推在前头查这个,总比咱们没头没脑查强”
舒舒摇摇头,实话实说道“我没生气,就是就是有些怕爷也知道,我素来胆子小”
九阿哥拉着她的手,好一会儿才道“爷应该想得更周全些”
舒舒澹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教。
她能察觉到他身上的悲伤。
他已经很勇敢了。
舒舒笑容温和了些。
自省了一下,或许对九阿哥太刻薄。
以后不要如此。
换做两人刚成亲时,她不会如此,因为不敢。
现在还是熟了,晓得自己发脾气也能拿捏住这个憨憨。
近生怨,远生敬。
人就是这样,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刻薄,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欺软怕硬”
九阿哥察觉到她的变化,赖了上来,连声道“爷到了内务府,肯定不慌不忙、老老实实的再说了,没凭没证的,或许就是想多了”
舒舒点头“嗯嗯,爷这样想对真有什么涉及阴私的,肯定也藏得深,抽丝剥茧才能找到真相,急不得”
夫妻达成共识。
九阿哥才长吁了口气,转过身去“汗阿玛跟前,爷也是强撑着呢,你摸摸后背,都是冷汗”
舒舒连忙起身,伸手探了进去。
后背衣服都是湿的。
刚才她搂着腰,有腰带隔着,都没发现。
帐子里放着两套干净衣裳。
一套明天穿的,一套备着替换的。
可这浑身汗渍,脏兮兮的。
舒舒就走到帐子门口,小榆、核桃、何玉柱、孙金都在,屏气凝神的,脸上都带了不安。
他们刚下没在跟前,不知道详情,只知晓皇帝与阿哥们来过。
等跟就近的人打听了,晓得皇上好像训斥了自家阿哥爷,五爷还下跪求情什么的。
难免人心惶惶起来。
舒舒看在眼中,道“没事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说到这里,吩咐何玉柱与孙金“爷要更衣,去淘换一盆热水来擦洗”
两人立时应了,小跑着去膳房找热水去了。
舒舒看了看旁边的帐子,吩咐核桃“你去七福晋处传个话,就说我说的,有什么跑腿啊传话之类的,让她只管开口,不用客气行李物件,缺什么也说话”
从喀喇沁王府驻地出来,七阿哥就与大部队分开了。
不知是往盛京方向去了,还是依旧在查热河到京城之间另一条路上的行宫。
正主不在,七福晋备孕计划落空。
两个帐子距离非常近,就四、五丈的距离。
舒舒这边刚吩咐完,七福晋已经从帐子里出来。
见舒舒站在门口,她忙小跑着过来,拉住她的手。
“到底怎么回事儿”
七福晋低声问道“我之前乏了,刚倒下歪歪,就听丫头说皇上在外头训九爷老九又怎么了没牵连到你身上吧”
舒舒笑着摇头“就是滴咕皇上来着,被听了个正着活该挨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口无遮拦”
七福晋松了口气,随即带了几分不好意思“我原该出来的,就是害怕皇上威严,没敢,连帐子口偷瞄都不敢”
舒舒当然能理解。
公公教训小叔子,本就没有嫂子出来抱不平的道理。
更不要说,还有其他几个阿哥在,都是七福晋的大伯哥,直眉瞪眼的冲上来,那不是义气,那是傻子。
倒是五福晋那边
舒舒望过去,就带了担忧。
以五福晋的性子,即便之前碍着康熙与其他阿哥不好出来,现下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