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旁人走了,陆子清才道:“良弟经常会来我家玩耍,但是这些年一直不见你再来,莫不是讨厌我家的喧闹?”
“并非如此。”末喜道,“只是家父觉得羞耻,感觉我们去巨鹿一趟,好像上赶着占清哥家的便宜一般,不让我们再去了。良弟才是厚脸皮,不听家父的话。”
“哦,我应该主动去青丘拜访的。只是每逢年节,总也走不开。”
“喜自是知道的,清哥要主持春晚嘛。”
末喜没有再自称“喜妹”,只单称一个“喜”字,对此陆子清也是能理解的。在他看来,“喜妹”这个小名,就跟人类女子被取名“招娣”差不多。在狐族内部,母狐狸的地位比公狐狸要高,末家应该是希望下一代里诞生个小母狐狸的吧,结果良弟依然是只公狐狸。
如今末喜长大了,笑容就像泉水一般清澈,让陆子清忍不住想要盯住他一直看。而且末喜的一言一行,都有一股大家名门的气度,让陆子清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受。
等到陆子清一转身,发现四周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男女都有,似乎是想要拜见自己,却又似乎是想要结识末喜。其中颇有一些男子难以克制地望着末喜,无法不让人怀疑,他们是有断袖之癖。但是末喜眼神清澈,嘴角淡淡泛起一丝拒绝的寒霜,大约是早就习惯了。他只是目不斜视地跟陆子清说话,四周的人自然就没有机会造次。
陆子清哭笑不得,自然不是因为四周都是色鬼,实在是末喜的容貌太过出色,完全就是男女通吃。连他都感到如此惊艳,更别提普通人。
“对了,你在望京期间,干脆到我家住吧。”陆子清道,“我正要回家,此间人多口杂,是非不断。我知你素来喜静,没必要刻意留在馆驿之中。你不妨与我回家,见见你几位嫂子,你们泽州有什么提案,我帮你参详便是。”
若是末喜留在这里,少不得要回绝不少人的无理亲近,弄不好还会得罪人。就是不得罪人,他也肯定很累。
“如此喜便叨扰了。”末喜也不拒绝,端正地应允。这种推杯换盏的场合,末喜确实不太喜欢。
泽州跟末喜一起来的众御史也都大喜,想不到末喜跟陆子清很熟,这样一来他们的提案都可以通过末喜,跟陆子清这边先沟通一下。
陆子清只是有点儿眼晕,看着末喜抱拳的双手,这手真是白得发光啊。
以前他觉得湖阳的手很白,后来觉得还是庞娘娘的手更白,但是白色也有一百万种,不是越白就越好看的。末喜的手白得就很好看,陆子清竟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拉住握在手里揉一揉,想要知道有多软。
呃,陆子清一个劲儿发动十二字真言,身上刷刷闪现法印的光芒。我特么……太危险了!
末喜:“???”
惠娘子把泽州众人事先写好的条陈抓紧时间收上来,笑嘻嘻拿给陆子清。
陆子清揉揉头顶,对惠娘子低声道:“你只怕是搞错了,反正我也听你的,来过这里了。没有遇到你说的那什么……可就不能怪我。总之我现在要回家去。”
就那掉叉杆打头的戏码,小瞧我陆大官人。
惠娘子也不说话,笑嘻嘻地看着陆子清搭着末喜的肩膀走了。末喜有点儿不好意思,肩膀稍微沉了一下没甩掉,被陆子清抓得更牢,也就不抗拒了。
许多男男女女都在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在心里暗自确认,大周最好看的两个男子,有木有?成熟稳重的小陆上仙,跟不食人间烟火的末公子,绝对可以满足大周所有女子的梦,就连男人也都看得移不开眼睛。
妙就妙在,小陆上仙对末公子还这么好。
陆子清这会儿正跟末喜低声道:“今日抓你回家,还有一个缘故,就是正好帮我挡一挡。”
渣仙惊闻自己的外室偷偷生了个儿子,跟自己的正室和怀孕的暗室凑在一路,那个未曾谋面的儿子还一直吼着要见爹爹,就算是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某渣仙也很慌,一直以来费心营造的好父亲好丈夫形象,可能会在孩子们眼中瞬间崩塌。
末喜听得好笑,揶揄道:“哦,原来世人眼中超凡脱俗的小陆上仙,也有如此世俗的一面。”
陆子清道:“成仙只在一念间,除了那一念间,其余的时候都是俗人。谁也不能一直当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鸿蒙老祖也不能。”
又心虚地解释道:“法蒂玛无依无靠,好歹是阿巴斯的妹妹,我不帮她,她和她的族人就只能落得身死族灭。她如果不找我,就只能去找个老头子联姻,作为复国的筹码,我又于心何忍。只是我实在没想到,她生了孩子这么多年,都不跟我说一声,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末喜却很理解,轻声道:“如果她心仪于你,这样做就很正常。”
“怎么说?”
“她作为女王,是大食复国的希望,就跟大周不希望王子的血脉不纯一样,她也不敢在地位绝对稳固之前,让大食人得知他们的王子并非纯正的大食人。同时她更不敢让李婉儿得知,因为她的领地最大的依靠,就是背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