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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一鸣的声音才从听筒里传出来,“你在哪儿”

烟淼说“学校外面。”

“吃饭没”

“吃了。”

过了几秒,段一鸣才又小心翼翼地试探,“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什么事”烟淼反问他。

段一鸣像松了一大口气,“教练突然加训,手机放后勤室里的,没法看,对不起啊。”

烟淼“嗯”了声。

段一鸣“你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来。”

段一鸣来之前,烟淼将烟收好,又倒回便利店买了一盒柠檬味的口香糖。

不到五分钟,段一鸣远远地跑过来。

“没吃饭吧,想吃什么”烟淼对他笑。

段一鸣见她表情无异,悬在胸口的石头才真的落下。

关教练发现他是在演戏后,从师哥嘴里撬开了所有的事,两人争执不下,关山一气之下将他关进体育馆底楼的储物间。

段一鸣是翻窗跑出来的。

两人来到烟淼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点了两碗冰汤圆。

吃汤圆的过程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他们说说笑笑,彼此分享着今天发生的美好或有趣的事。

段一鸣照例将烟淼送到女寝楼下。

昏暗的灯光下,烟淼低头用脚尖百无聊赖地碾过地上的碎石,“明天就不一起吃早饭了。”

“想睡懒觉”段一鸣笑着揉她的脑袋,懒散地勾起唇角,“不是说早起去图书馆学习么,吃完再回去睡。”

小范围内的碎石被烟淼全部踢拢聚集在鞋底下。

她抬头,微昂着下巴去找段一鸣漆黑的瞳仁。

那里面映着她。

也映有身后广阔无垠的星空。

对比之下,她显得极其渺小,也衬得星空不再闪亮,黯淡一片。

星空不该是这样的,星星应该发光发热。

烟淼垂在身前的手十指紧握,“段一鸣,我们就到这儿吧。”

周遭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住,也冻僵了段一鸣。

冥冥之中有预感,但段一鸣一直抱着侥幸心理。

他像卡了壳的机器,生锈的轴承,极其缓慢地翁张唇瓣,“嗯,女寝不让进,想我送也不行。”

烟淼半垂着眼皮,重新组织语言,“我是说结束了。”

段一鸣掏出手机,急躁地在屏幕上戳着,“酒店我选了两家,都是海景房,你看看”

被烟淼打断。

“分手吧。”

这三个字直接判了段一鸣最后的死刑。

他喉结晦涩地滑动,“今天不是愚人节。”

烟淼“机票已经退了,我明早回家。”

两人的语气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就好像。

他们在商量什么不足挂齿的小事,类似于夜宵吃烧烤还是麻辣烫。

但其实仔细听来,烟淼声线里压着止不住的轻颤。

段一鸣一言不发地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为什么”

“不是说试试吗。”

烟淼表情淡淡,语气认真,“试过了,不行。”

今年的夏天酷暑难捱。

风盛集团创始人闻宏闵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去世,闻家上上下下奔于老爷子的丧事。

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均前来吊唁,闻泽作为长孙,着深黑西装,立于灵堂前按照礼节接应宾客。

鞠躬后,风盛集团的股东之一祁总询问闻正光怎么不在场。

闻泽背脊挺得笔直,从容不破地回答祁总的问题。

“大伯身体不适,在后屋休息。”

祸不单行,半个月前闻正光病情恶化前往美国接受治疗,父亲去世时,闻正光同样躺在病床上命悬一线。

偏偏这时,秦南凯重大决策失误,集团遭遇自成立以来最大的困境。

无论是风盛的对家,还是以前的朋友,全部唱衰。

明里暗里说闻家到头了。

风盛的股东们各怀鬼胎,但闻正光在任时手腕过于狠辣,又因为手里持有股份,股东们还有些忌惮。

如果闻正光也死了,秦凯南一介草包不足以成事。

祁总看着对面稳重凛然但在年龄还是显得稚嫩的年轻人,笑了笑,没说话。

闻泽也淡淡地笑了下,“祁总要见的话我去叫大伯。”

祁总一顿,收起笑容,装模作样地撩开袖口看时间。

“节哀。”他重重地拍下闻泽肩膀,“公司有事,不好意思先走了。”

“小张。”闻泽抬下巴示意站在一旁的助理,“送祁总。”

吊唁的宾客走过一波又来一波。

空隙时间,闻泽找到一个偏僻静谧无人经过的角落。

他点烟一支烟,靠在墙上,疲惫地揉着眉心。

转眼之间。

所有的担子一股脑全压在闻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