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淮昭见过长公主后,一时也找不见那小师父,就往着前头大殿去了。
经过此处,恰好听见了一两句。
于是顺手揪住了汪弘。
他眼色淡漠不言语时,前世在战场和官场中浸过的气息便沁了出来,这般拎着个小子,颇有几分审人的架势。
汪弘直接被吓住,含着石子一动也不敢动了。
年纪不大,手脚跟嘴都不干净,就知平日里是如何教养的。不过既然是汪家的子孙,倒也不算奇怪。
汪氏前朝时仍是举足轻重的世家望族,只是如今的子侄越来越不成器,表面上惯爱装清正风骨的世家派头,但魏淮昭前世倒是知道汪氏内宅不少的腌臜事。上行下效,也怪不得旁人。
先帝驾崩时,汪家更是押错了继位的皇子,断臂求生下早元气大伤。
魏淮昭又拣了块石子,在手中掂了掂。
汪弘才从魏淮昭的威慑中反应过来,打量过他后很是生气。
魏淮昭此时还穿着寺中暂借的简朴衣物,落在汪弘眼里,只当是此处的什么洒扫之人。
他双脚又开始扑踹,嘴里呸呸吐出了石子,骂道“大胆奴仆放我下来,我要告诉爹娘,杖打死你”
话没说完,又一颗石子被塞进了嘴里。
魏淮昭也不多言,只将那大小不一的石子一颗颗弹入了汪弘口中,直到塞得满满的才停。
汪弘一直被爹娘小心宠着,哪被如此对待过,他终于是知道怕了,被拎得像个鹌鹑,手也抬不起来,再不敢乱动,怕自己不小心把石子咽下去,可又怎么也吐不出来。
惊恐之中,张着被撑大的嘴,哼哼呜呜就大哭起来。
一转眼眼泪糊了满脸。
魏淮昭这才慢悠悠开口“究竟是谁大胆,在寺中还敢伤人又犯口业。”
他指了指远处大殿的佛像,故意道“佛祖特意叫我上来教教你。”
汪弘正哭着,闻言又瞪大了眼。他极为害怕,又有些听不明白。
什么叫上来从哪里上来
魏淮昭刻意说得古怪“以后我跟着你,若敢再胡言,做今日这种事,就将你带下去。”
汪弘这点年纪,又正惧怕着他,听到什么都相信。他呜得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见他缩着脑袋,含糊不清说着再不敢了,魏淮昭便在他后颈拍了一掌。
汪弘一下将嘴里的石子都吐了出来。
他双脚终于重新落地,低头呕了几下,再回头时四周空空荡荡,不过几根枯枝在摇摆,哪里有什么人影。
他瘪嘴逃命似地跑了。
有鬼怪,这里有鬼怪
汪弘哭着找到了娘,语无伦次只说遇见了鬼怪。
许氏虽心疼儿子哭成这样,可也觉得儿子是在胡言乱语。
空华寺香火最旺,寺中怎会有鬼
汪弘还要再说什么,突然感觉肩头被砸了下,扭头只瞧见一颗滚动的石子,没有人影。
他心中悚然,那鬼竟真跟着他了。他再不敢多说,低着脑袋只说是摔了疼哭的,更不敢提那表姐一个字。
此间的事,楚筠自然不知。她穿过长廊,很快瞧见了母亲她们。
凝竹回去不见了姑娘身影,一时没找见人,心中担心便去同许婉说了。
她们在寺中找了一会,好在也没多久,就看到了楚筠的身影。
堂伯母见人找着了,时候也不早,便催着说该回去了。
楚筠跟娘解释,是因为捡了只落水的猫才耽搁了,别的也没多提。
魏淮昭不大好说。
至于汪弘的事,她想了想还是不告诉娘的好。
本就没了往来,还省得娘跟着她一块生气。
一行人出了空华寺,正准备上马车时,一个侍女来到了许婉和楚筠的跟前,说是长公主殿下想见楚姑娘说会儿话。
许婉抬头看去,云宁长公主端坐在马车内,正往此处望来。
先前留意到的马车,原来竟是长公主府的。
那年随着新皇的登基,云宁殿下的地位也早不可同日而语。
楚家与长公主府以往没有往来,所以心中很是意外。
长公主只说了见楚筠,许婉便让女儿过去,莫让殿下久等。
云宁打算离开前见一见那位楚姑娘。
这会瞧见了人,干脆从马车上下来了,又从随侍手中抱过了那只小狸奴。
楚筠上前行了礼。
她心中有疑惑,不明白长公主殿下为何独独找她,但走近之后,一眼便瞧见了殿下怀中抱着的猫儿。
楚筠认了出来,更疑惑了。
这猫怎么会跑到云宁殿下这里
魏淮昭呢
云宁打量眼前女子。先前倒是没留意过,楚学士的孙女原来出落得这般娇柔可人了。
她笑了笑,喊她上前,说起了这小猫一事。
楚筠曾经在宫宴上所见的长公主殿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