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裸露的胳膊递到虎杖悠仁眼皮子底下,“咬吧,虎杖。”

虎杖悠仁的一大串话当即卡在嗓子眼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憋出一句“不要。”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他。

知道你们这是铁了心让他这么做,虎杖悠仁瞥了眼不知不觉间已经把自己后路堵死的五条悟,看着面前你仿佛在看不懂事的孩子一般的眼神,咬着牙抱怨道

“学姐,你有时候真的很过分。”

“”你不能理解,这明明是最佳方案,哪里有“过分”一说

“我的话,不管怎么样都会原谅学姐的。”虎杖悠仁伸手握住你的手臂,低着头垂眸看不出神色,“但是伏黑,你找个空给他道个歉吧。”

“我有道过歉啊,当天晚上我就给他打过电话说我不该让他深陷危险的,他也原谅我了啊。”你疑惑地挠挠头,难不成口头上接受道歉其实伏黑惠内心深处还在不满,青春期小男孩的心思真难猜。

“伏黑他说的很有道理,学姐你”虎杖悠仁将那些未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闭上眼重重地深呼吸一口。

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虎杖悠仁的抵触心理突然少了一大截,不需要你的鼓励和安抚,主动举着你的手臂递到嘴边,张开口,牙齿抵在你的手臂上。

尖锐的犬齿调整好角度,强健的咬合肌蓄势待发,在将将要咬下的瞬间,糟糕的记忆又一次浮现在脑海,虎杖悠仁本以为自己能做到,可是那些血肉的滋味,骨骼崩裂开的残渣,肢体残骸的触感,依旧记忆犹新,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现象,差点就要吐出来。

两面宿傩浮现在他的脸上肆意嘲讽他时,他会恶言恶语地骂回去;宿舍隔壁的伏黑在自己吐的稀里哗啦的时候给他递一杯热水,他也会欣然接受;钉崎和二年级的前辈会假装无意间经过他附近,帮他带些胃药和助消化的东西,他大咧咧地笑着道谢;五条老师有时候也会突然往他嘴里硬塞一些甜点,他鼓着被塞得满满的腮帮子,艰难地就着水吞下,然后兴高采烈地询问甜点的店铺位于哪里。

他以为自己足够坚强,足以能够承受这份痛苦的记忆,所以也会尽可能不让负面情绪影响到其他人,他也自认为能做到这一点。

可当你安抚地摸着他的脸,帮他把打颤的脸部肌肉揉开,柔声劝他“哭吧”的时候,他不知为何情绪骤然失控,憋了许久的眼泪像洪灾一样倾泻而出。

你看到虎杖悠仁一边发出细碎的泣音,一边颤抖地抽噎,双手握紧你的手臂,牙关还在打颤,你能无数次清晰地感觉到整齐的牙齿微微陷入皮肤,但总是没能达到见血的那一步。

直到你的半截手臂几乎都被眼泪和唾液打得湿湿嗒嗒的,虎杖悠仁的哭音渐渐削弱,他带着一点少年腔调的闷闷鼻音,眼角红肿,在耗费了大半个下午后,终于含着泪咬了下去。

熟悉又恶心的血腥味从舌尖上传来,新鲜人肉的触感让人作呕,但是这次不一样了,他知道你会在他的身边陪伴他,于是以往久久不散的呕吐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安心感。

虎杖悠仁乖乖地张开口,让你看到他舌面上的,只有小拇指指尖大小的一小块肉。

你没逼着他咽下去,让他吐在你的手心,然后拿出纸巾包住准备等会儿等会儿扔掉,也给他一张让他擦擦脸。虎杖悠仁接过纸巾简单整理了一下,伸手死死地抱住你,不哭了但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不愿撒手。

你浑身一震这是在撒娇啊

你被萌到了,趁着五条悟还在赶紧揉,搂着虎杖悠仁死命地搓,可恶,这毛茸茸的头发手感你可太怀念了,好久没撸到手你早就饥渴难耐了。

被晾了大半个下午,为了防止宿傩出现还不能玩手机,快无聊疯了的五条悟,把墨镜往运转许久的六眼上一扣,大掌一劈把你们俩分开,一边提着一个拽着你们走,“期末考试结束为了庆祝悠仁合格毕业,叫上惠和野蔷薇,老师请你们吃大餐吧”

你顺势掏出手机联系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我随意,最小份不要太多的就行,我不喜欢浪费食物。”

“啊我要吃拉面”虎杖悠仁举着手大声提议道。

“大餐诶吃拉面好亏啊狠狠宰他一顿不好吗”

“诶竟然只想着怎么宰我吗老师好伤心啊。”

“你就不能摆出一个悲伤的表情吗笑成这样谁会信啊”

“但是拉面真的很好吃啊”

之后学校生活归于常态,唯一的改变大概是虎杖悠仁和你不再有肢体接触了吧,不过这也无伤大雅,反正你只要能看到他冲你笑这就够让你开心了。

你靠坐在操场边缘的树荫下,把刚刚和你对练的伏黑惠递给你的擦拭汗渍的毛巾搭在脖子上,看了眼远处跑去买水的本人,和体力好到已经过了两小时还在对打,半点不见疲惫的那些体力怪物们,悲痛地觉得跑去宿舍换掉被汗湿透的衣服,准备再来一轮的钉崎野蔷薇和你的“体弱”革命友情已经破灭了。

你掏出手机翻了下近几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