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身死(6 / 7)

感觉扶着姜容把血全吐出来,又帮他漱了漱口,冬知吓得一动不动,回过神来姜容笑了下,“冬知别怕,爹爹生病了才会这样,等病好了就不会了。”

经过一番大动作,姜容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血色,嘴唇染了血,整个人看起来倒是精神了些,然而这只是假象,他都知道,冬知却是不知道的,姜容说什么他都是信的,他点着小脑袋,“那爹爹要快点好起来。”

“嗯。”把冬知牢牢搂在怀里,姜容才看向柳苑,柳苑脸色很不好,他用帕子沾了点温水擦了擦姜容的嘴角,“有没有再找大夫看过

“宫里太医看了。”章太医已经把实际情况跟他说了,病入膏肓,药石无医,这也是他急于离宫的一个原因。

柳苑没再说什么,只把之前给姜容诊脉的大夫又找了来,那大夫一看也是摇摇头,不再说什么话。

自那以后,柳苑就什么也不与他说了,只每日照顾他,也渐渐与冬知熟悉起来。

“柳叔叔,我若是你就把冬知交给方姐姐吧。”他知道柳苑还有很多事要做,因而没打算让柳苑帮忙照顾。

“倒时再说吧。”柳苑煮了粥,让姜容喝,姜容一口也喝不下,枕在枕头上摇了摇头。

天色已经暗了,冬知打了个哈欠明显是倦了,姜容招了招手,冬知迈着小步子走了过来。

“冬知今晚自己睡好不好”

“那爹爹呢”

“爹爹也自己睡。”他怕自己一睡不醒,会给冬知留下阴影。

冬知向来听他的话,这次也是,到了睡觉的时间,自己爬上小床就睡了。

“柳叔叔也早点休息吧。”房间太小,柳苑就随便找了几块木板拼了起来,又买了棉垫来铺上。

“我待会儿,你先睡。”

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姜容说完话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柳苑是睡不着的,他坐在窗边喝着茶水,只能垂眸叹息。

第二日晨起姜容又吐出血来,止也止不住,让柳苑和冬知都很害怕,姜容看到他们紧张的模样,自己反而不怕了。

“没事,就几口血而已,我喝点水就补回来了。”

冬知听到这话赶紧给他倒水,小心捧过来给他喝。

一连数日都是这种情况,姜容吃不下东西变得越来越瘦,脸色蜡黄,看着就是久病模样。

人对于自己的死亡大抵是有预感的,尤其在呼吸都能感觉到疼痛的时候。姜容这时才感觉到害怕,他还有很多遗憾,冬知也罢,柳苑也罢,这世间所有在意他的,他在意的。

遗憾很多,他后悔有些话没有早早说。

这一生,他自己扮演了很多角色,爹爹,朋友,主子每一个他都不够好,过于在意那个人带给他的苦痛,反而忽略了这世间的美好。

若是可以重来一次就好了,他一定不再留这么多的遗憾。

他想告诉沈以珩,十年未见,自己其实很想他;想告诉佳音,自己从没将她当做下人,而是把她当成可以倾诉的朋友;想告诉梁秋怡,他很感激在那种情况下她愿意与他成为朋友他有太多太多真心实意的话没有说出口,他任由情绪控制住了自己,一点一点变成了一个阴沉的,不讨喜的人。

姜容离宫,却不联系他,沈以珩彻底死心。他明白昔日的好友,他在意的弟弟,已经变了个人,变成他不认识的模样,而且不愿与他再有纠葛,沈以珩只能带着落寞回边境。

越往边上走繁华落幕,街上空荡寂寥,几乎是与京城完全相反的景象。

路过边境唯一的一抹歌舞升平时,沈以珩住了脚。

“今日这楼里,似乎格外热闹。”

“回世子殿下,属下听说,好像是从京城来了个唱戏的,唱的婉转悠长,嗓音一绝,这才吸引了无数人来。”

“京城”沈以珩远远看着那里的热闹,或许是刚从京城回来,沈以珩在这一刻是想过去的,他于是下了马车,“过去瞧瞧。”

走进便听到了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嗓音,沈以珩心想确实好听,可他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于是仔细看着台上那人。

厚厚的脂粉遮盖了原本的脸,沈以珩却还是觉得熟悉,他拼命想着到底在哪里见过。

一曲终了,台上那人离开,沈以珩见状便追了上去。

在门口犹豫了会儿,最终沈以珩还是敲响了那道门。

傅冰墨此时刚卸了妆,披散着长发过去开门。

门外站这个陌生男人,“请问”

又十日过去,姜容已经病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整日整日的睡,柳苑怕他一睡不醒,视线时刻不敢离开。

浑身都好疼,姜容浑浑噩噩的想,动一下手指都是让他难以忍受的疼。他不知道这种疼是从哪里开始的,只知道很难受,还不如干脆死了。

看着窗外的阳光,姜容身上却越来越冷,他喊了柳苑来,说冷,想生柴火取暖,柳苑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悲戚,抱起冬知暂时交给了方氏。

“我看阿容好像不太好,冬知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