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幅作品就挂在家中大堂,被开价七位数也不愿意卖。
她喜欢的事情,往高了说就是艺术,往低了说就是闷在屋子里的重复又重复的事情。
有天赋的人不一定愿意花时间去学,通过漫长的时间的打磨,用机械重复的动作绣出一幅作品。
如果说画家是用画笔画出眼中所见,心中所想,那她就是用绣花针做笔,蚕丝线做颜料,画出所见所想。
抓住光线,抓住景物,用最简单的动作绣出最动人的作品。
两人各自坐在位置上,都很安静。
偶尔外面风止,就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针线穿过布面的细微声音。
忽然,针尖刺破布面的声音停了。
也不知道是要换线还是续线。
侧对着绣绷和绣娘的人淡淡地想着。
等人看过来的时候,云姜才反应过
来自己究竟看了多久。
见她看的认真,陆沅好笑问“看那么久,有兴趣想学”
提到这些的时候,她的情绪比平时灵动不少,还会调侃人。
云姜如实回答“学倒是不想学,我喜欢看你绣,有种凝固的画作会动的感觉。”
陆沅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比喻”
云姜“我觉得是好的比喻。”
本来打算去捻针的手指停住,陆沅侧头看去。
绣房是特意改建过得,通风和采光都十分不错。
在改建初期就提出一系列条件,在保证光线明亮的同事不会让太阳晒得人难受。
也是因为如此,坐在明亮的绣房里能看清眼前人的表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姜把头发解开了,酒红长发散在背上,发尾被绕在细长手指上。
那双眼睛笑得微弯,落满了星光似的。
没穿着校服还真没有那股学生气了,处于成熟与稚嫩的交汇期间,血液都比其他年龄阶段要烫。
每一天的思想都在变化,观念在变化,对世界充满了憧憬和好奇。
知道云姜年轻稚嫩,也会忍不住放在同等的位置上看待。
秀气古典的绣房内坐着两个人,面面相觑。
一个长裙曳地,乌发被编在脑后,另一个白衫长裤,时尚感十足的红发散着。
一白一红,一宁静一朝气。
清冷月光与热烈玫瑰的碰撞,看似格格不入的两种事物,其实是能在同一个画面里并存的。
云姜放掉了绕在指尖的红发,她抓了一把看了看,说“你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舍不得把这个颜色染成黑的了。”
平静的心湖被掷了石子,泛起清浅涟漪。
“因为这个颜色确实很显眼。”
她想看不见都难。
陆沅无辜地想。
“所以你只在意我的头发颜色我”云姜睁大形状姣好的双眼,用手指着自己“该不会在你的眼里该不会是格外漂亮的火龙果吧”
第二句跟第一句话的时候转音都要翘飞了,她原本想说的绝对不是火龙果。
“”陆沅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接,从之前的处事态度来看就能知道她并不擅长交际。
忽然觉得直面那情感丰富的双眼也是一种勇气。
不过这也是说说,她不会破坏自己的学生身份。
很快,云姜又说“要是明天还顶着红头发去学校,老高不得疯了。”
陆沅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高主任是个比较严肃的人。”
“你这次打算绣昙花吗我看及画稿上面的勾线了。”云姜探过来,问。
“对。绣的是昙花,才开始不久。”
夕阳未落,庭院里流水声潺潺。
一面镜子架在了桌上,正对着一坐一站的两人。
“真的要这样吗
”陆沅看了看镜子里的发丝。
红发蓬松,没有干枯分叉的毛病,看得出来头发主人保养得很好。
云姜理了理头发“要,没关系的,你就大胆干。”
陆沅“”
这恐怕有点为难。
就在前不久,捣鼓完五千字检讨的云姜人懒劲犯了,不想出去染发。
一拍大腿,就说在家自己动手染发就算了,反正染黑色也不需要什么技术。
然后陆沅就让人送了染发膏过来,她看着对镜理头发的云姜,问“你一个人怎么染”
云姜说“我一个人好像是比较难难弄到后面的头发,要不你帮我染吧”
陆沅脑一抽“好啊。”
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场面。
没良心嫌弃染发膏的味道重,不肯在屋檐下的鸟架待着,飞到水缸边洗澡。
洗干净羽毛了就往飞去,它不会飞出有兰园,别看它整天嘴欠胆大,实际上是个欺软怕硬的鸟。
等到时间了就会回到鸟架上待着,晚上就进屋里。
张姨拿着干净毛巾和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