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泡茶,没一会功夫就整理出能坐的地方。
云姜没急着坐下,一手拉着陆沅慢慢散步。
冷宫里能有什么好看的,不是树就是破房子,不过是找借口单独走走而已。
有一队侍卫远远缀在两人身后,守护帝后的安全。
惠素便指挥太监们修屋子,扔在一边的窗棂重新装了回去,漏风的房顶被修补。
内部陈设也被清理干净,在角落摇摇欲坠的床换成了新的,铺上柔软的被褥,崭新的幔帐垂下。
在陆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里到外焕然一新,空气中都飘着干净的气息。
如果不是二位都不喜欢熏香,高低都得在屋中间放只香炉熏香。
回去的时候,云姜对陆沅说“哪怕堇弟是无意路过被故意射歪的五皇子中伤,阴差阳错救我一命,这个恩是得认。这么多年我护他平安,封他为景朝唯一的王爷,也算是偿还了恩情。”
“但是涉及江山社稷的时候,我不能对堇弟留情。”
陆沅握着云姜的手一紧,她觉得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不浅。
没想到云姜连这些事都愿意告诉她,被信任的感觉油然而生。
或者说,云姜正在用交换秘密的方式跟她建立更加深刻,更加互相信任的亲密关系。
动了动唇,陆沅没有开口深问。
真不知道该庆幸这么擅长掌握人心的人是真心待自己,还是感叹怎能得此人这般信任。
陆沅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愿意站在你身边。”
云姜定定看了陆沅一会,将人抱进怀
里“你不觉得我这样做法很薄情”
垂下的双手抬起,放在微弯的脊背上拍拍,哄小朋友似的。
陆沅语气轻柔道“不会哦,明明是他更坏,不是你的错。”
坐下喝茶润喉,就能看见端起茶杯手背上的淤青,还未消退的伤痕就这样展现再陆沅面前。
云姜手背肌肤生的冷白,所以看着比较明显。
“你没上药”陆沅抓过她的手,翻过手背看那块淤青。
之前轻轻按了按摔到的地方,陆沅眼巴巴地问“疼吗”
云姜都忘记这回事了,看向手背时眉尾微挑。
乾元的身体素质不至于让她觉得疼,过不了明天就能全部消退了,况且她还在上边做了点功夫。
但不妨碍她眉宇微蹙,轻嘶一声“好像有点,你给我揉揉”
陆沅才不吃这一套“你怎么不让惠素给你揉”
云姜把手往她眼前递了递,可怜道“惠素多忙事,可是我想你亲自帮我,感觉你的手法更好。”
“我也就给你上过三次药,哪能分的清好坏谁说的”陆沅倒是没把手扔开,还托在手心里。
云姜一手指向自己,大言不惭道“我。”
陆沅“”
云姜默默收回手,一手托着另一只手,悲伤道“可怜我忙碌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妻子却不愿意理我。你说,我这人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卖可怜的腔调听得她额角一抽,又不是十几岁小姑娘,实在看不出这人哪里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
陆沅抢过她那只手,恼道“揉揉揉这就给你揉”
这幅场景,何其眼熟。
陆沅猝不及防想起以前的事,以前的云姜并不是旁人认为那般的隐忍阴鸷,反而总是眉眼带笑的。
身负血海深仇,从小就立志登上最高位,并一直筹谋,直到成功。
这样心思深沉的人总不能是面无阴霾,日日带笑的,偏偏云姜就是这样特别的人,比她这个锦衣玉食的太后教养的小姐还多笑容。
也因为那张笑脸,才叫先帝对她轻易放下芥蒂。
与诸位皇子一同上课时,云姜交的功课文采斐然,被授课太傅夸奖了几句,顺便批评了懈怠的皇长子几句。
皇长子便怀恨在心,故意云姜推入水中,云姜已经摸爬滚打习惯了,区区胸口深的荷花池淹不死她。
等人一离开,她就自己爬上来了,故意一身湿漉漉的在陆沅面前晃来晃去。
最后还是陆沅实在看不过眼,把人拉进来一顿搓干,换身干净的衣服。
这是她们第一次说话,并不喜欢在宫里住的陆沅总是没有好脸色,看着就是冷冰冰的小美人。
穿着她衣服,披着湿漉漉头发的皇女对她说“我一眼见到你就觉得很喜欢,觉得必须想办法跟你说上话。”
小陆沅不为所动,咚得一声放下姜汤。
皇女戳戳她的脸,笑眯眯道“你那么漂亮,就应该多笑笑嘛。”
“我不喜欢笑,喝汤”小陆沅打掉她的手“喝完赶紧回去,我等会要去太后那抄佛经。”
因为故意卖惨,云姜当晚还是发烧了。
真正的发烧倒是不让陆沅知道,苦熬了好几天才被她发现,偷偷往她宫殿的住所中塞药。
帮忙传药的人可不就是偶尔清醒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