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烟头灼烫过的痕迹
显而易见,这些已经算不上是绑匪要不到赎金而恼羞成怒的后果,而是一种蓄意的屈辱折磨。
但最显眼的莫过于膝盖上方的一片皮肤几乎是旧疤添新疤,横亘交错的抠抓痕迹,上面还有着新鲜的,才成了形的血痂。
那个位置。
除了裴青自己造成之外,不可能会有旁人,阮棠指尖抚过,吐出一口浊气,心情难以言喻。
再惨烈的她也不是没见过,但大多都心如止水,内心毫无波澜。
可一想到这是裴青经历过的,阮棠忍不住将裴家那一家三口拉出来骂了一遭,也蓦地明白了裴利明当初房子的事,答应的那般痛快了。
这些伤他难道就没看过
看过之后,心里不会觉得愧疚
两年的时间,那些不会成为巨大的负担压在他的身上,日夜不能安寝
看着脚踝后的两道疤,阮棠眼皮一跳,连忙翻开被子将裴青的右手捞出被窝,细细检查一圈。
果然,贯穿伤外加腕间的疤痕与脚踝处的如出一辙。
绑匪几乎就是冲着将裴青整个人废了的目的去的。
阮棠忍住一连串的脏话的冲动,收敛心神指腹在几个穴位上或轻或重的按压,奈何就是死气沉沉,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就在她心底一沉,觉得这事大条,不是那么轻易解决的时候,指腹敏锐察觉到肌肉稍稍颤动了下。
很轻,很微弱。
但她还是感觉到了。
阮棠立即起身,迅速依据裴青如今两个月身体能够自理,以及雨天发痛等的情况,小声猜测。
“外伤性低位,肌肉还有反应,有治愈的可能,不过具体的得等去医院全面检测,而且也不知道现在的医学治疗手段有没有”
“咳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无法忍耐地从喉间发出,静静等待最后判刑的裴青没忍住睁开了眼,望向了阮棠。
二人四目相对。
掀人被子,扒人裤腿看光光,手里还抓着裴青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病手的阮棠
完蛋,当场抓包
整个卧房里死一样的安静。
阮棠倏地把手松开,手忙脚乱地把掀开的被子盖在那双伤痕累累的腿上,义正言辞道“咳,你刚才烧迷糊了,自己说的让我看看腿,你不记得了”
“棠棠。”
又是一身哑声轻唤,充满疑虑。
阮棠瞧他半晌,见着人此时睁开眼睛和之前一样毫无聚焦点,当即知道这人还迷瞪着,刚才那情景指不定什么都不知道呢
也是,不然准得闹的。
她松了一口气,粗鲁地将衣服被角统统回归原位,没忍住伸手在他灼热的额头上弹了个脑崩
“叫你吓我。”
小小的出了口恶气。
阮棠拧了把毛巾放在裴青的额头上,坐在床边,开始搜索本市医院,寻思着哪天得带人过去好好检查一番了。
国内国外这么多家医院,就不信没个解决方案。
只要不是一点知觉都没,治愈的方法总归是有的。
真怀念以前的修仙小世界啊
尤记得一颗丹药,腿都截了,还能长个新的出来
今日心情有些大起大伏的阮棠收敛了全部心神,坐在床边认真看着各家医院的资料。
殊不知。
在她眼中烧迷糊了的裴青,此时咬紧了后槽牙,闭上了眼睛,死死压抑着涌上心头的情绪。
一边,是他在确认阮棠没有害怕、嫌弃、厌恶眼神时,涌上心头那险些压不住的强烈狂喜之情。
一边,是心底浮现上来的痛苦与无限的恐慌。
她到底还是希望自己能站起来的。
便是裴青自己,又何尝不想
可之前两年的时间,等来的是一次次失望,若是
裴青悄悄地用手臂覆住了自己的双眼,可想着阮棠嘟囔的那句话,心底到底是浮现出一丝希冀。
这场高热来的猛烈又凶猛,且极其反复。
阮棠回来后照看了小半日,每隔一个小时就给裴青量一次体温,却始终没有降下来的迹象,甚至咳嗽也越来越重,整个人泛着不正常的红。
嘴里嘟嘟囔囔的。
更别说进食。
后来,阮棠也不管裴青醒来之后会不会闹,直接喊来救护车直接住了院,匆忙收拾了几套换洗衣物上跟了过去。
“阮小姐,那我”
“秦姨,你今天就先留这休息一晚,之后两天得麻烦你送吃的过来。”阮棠道“这月工资按三倍的结。”
“好。”
秦姨毫不犹豫的应了,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丰厚工资的不尊重。
住院之后,整个晚上,高烧不退的裴青都在说胡话。
念最多的就是阮棠的名字,连名带姓的有,更多的是棠棠二字。
过来推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