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架一个帘子吧”
“为什么”有一郎下意识的问。
无一郎煞有其事地说“那个姐姐是女孩子啊,肯定要支个帘子跟我们分开睡呀。”
“你还真想把她留下来啊”
“哥哥不是答应了吗”
眼睛微微睁大,无一郎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哥哥。
眉头皱得越来越深,有一郎语气不耐“傻子都看得出来那是为了赶她走说的话啊谁知道她那么厚脸皮留在这里啊”
“可是,那个姐姐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而且她也说不会白住的”
面对哥哥的指责,无一郎又恢复以往垂头丧气,神情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但这个表情无端让有一郎看得火大。
“别人死活关我们什么事啊而且留她下来有什么用你看她那个样子,连焖饭都不会吧”
也就是在这时。
他们走过转角,视野极限处正好能够看到自己家
远远地,便看到洗净的洁白被单晾晒在屋外如旗帜一般飘扬。
堆积在院落还来不及清扫的落叶和草屑,也不知何时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紧接着再往前走几步,鼻腔中猛地炸开食物的香味,兄弟两人开始吞咽腺体不自觉分泌的唾液。
但在下一秒,取代扑鼻的香味,注意力全然被另一处吸引
少女站在花圃旁边,和服腰带勾出窄瘦的腰肢,如白玉细腻的手握着木舀子向下浇水。
那花圃是他们母亲生前闲暇时摆弄花草用的,他们时常也会帮忙浇水。
自从去年母亲病逝、父亲身亡后,就再也没有心思摆弄这些花草了。
任由花草枯萎、杂草丛生,如他们腐朽枯败的心境。
可现在,杂草已经被全部清理,还坚强活着的花儿正昂着头,接纳闪着金光、由上洒下来的甘霖。
有一郎的眼睛微微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重新迸发生机的木屋,但在视线的边缘露出了黑色人影的一角。
他猛地摁下想要跑回去的无一郎,用手紧紧地捂住弟弟的嘴,兄弟二人悄无声息趴在灌木丛后。
不到半分钟,布料扫过灌木丛的窸窣声和密集的脚步声从他们身边响起。
一队穿着布衫,满脸凶相的成年男人拿着木棒朝着他们家的方向走去。
有人大声抱怨“那两个小鬼住的地方可真难找”
有一郎额上不自觉渗出几滴冷汗。
他们知道这群人是谁。
这群人是镇子里的混混,欺男霸女,后来当起了讨债人。
镇子里欠钱的多半是走投无路的家庭,他们上门讨债,只要还不起钱,轻则打砸,重则杀人。
更有甚者,见到欠债家中女眷貌美,居然就当场欺辱至死。
同时这些人也是间接让他们双亲离世的人。
有一郎感觉心中有一只猛兽,它在尖锐的嚎叫着,逼迫他想起不愿意想起悲惨的画面。
它伸出赤红色毛绒绒的手,提着有一郎的手臂放到丢在一旁的柴刀上。
杀了他们。
在他八岁一个人砍倒碗口粗的树木时,父亲曾经半开玩笑地向他提起,他们祖先是一名武艺精湛的剑士。
说不定,他们继承了祖先骁勇的血脉,也有当剑士的天赋。
说不定,他现在就能杀了这群人
有一郎猛地紧握柴刀,手背青筋尽数鼓起。
“哥哥”
有一郎对上了自己弟弟淡绿色瞳孔。
霎时间,在心中狂躁不安的风暴突然散去,有一郎松开握紧柴刀的手。
受到屈辱又如何只要他们两个人能活下去就行。
只要他们两个人能平安活下去就行。
有一郎抓起弟弟的手,起身准备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我们走,先去山下避一避。”
可无一郎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淡绿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那群人的背影,用着不解的语气发问“为什么他们要到我们家了,我们家会被毁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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