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临近黄昏。
日头渐渐西落、繁华的帝都燃起烛光,皇宫之内、更是金碧辉煌
宫道间、传来一记森冷的步伐声。
踏
踏踏
金丝勾边的黑靴踩踏于地,声音肃冷而稳健,一如主人的心思、冷而沉
踏踏踏
一抹修长的身影径直向前而去
御书房。
“启禀皇上,五殿下求见。”
桌案之后、沧澜政握折子的手掌微顿。
仅须臾、扬声
“让他进咳咳进来”
太监俯身退下。
不时、领着一抹修长的身影走入。
沧澜岐一袭暗袍,俯首、行以一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
“岐儿免咳咳免礼”
沧澜政握折子的手掩住嘴角
“咳咳咳”
“皇上”
锦德连忙为他拍后背、顺气
“快喝些热茶、压压气息。”
“不必咳”
沧澜政拂走茶杯、握拳掩唇、低咳难止
“咳咳”
“父皇,您这是”
“五殿下,皇上近日忙于公事、心系社稷、积劳成疾,这才”
“小事尔尔、不必提及。”
沧澜政稳了气息、脸色略显苍白、夹带两分无力
“岐儿,此时前来、可是有何事”
“望父皇保重身子、以龙体为重。”
沧澜岐拱手、满目关切
“孩儿已不小、可为父皇分忧。”
字句婉转,以极为懂事的方式道出目的
“战太子的法会,孩儿已准备的差不多,此时便不必劳烦四皇兄。”
“岐儿、你的乖巧懂事、朕一直看在眼中,只是咳咳”
沧澜政咳嗽间、扬声
“只是、近日来、你皆在忙碌战太子葬礼事宜,眼下、该当好生休息几日。”
“父皇”
休息
他将一场巨大的法会、准备了八成。
此时、转交给四皇兄,他的努力、岂不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沧澜岐眼中闪过什么、复而充斥懂事之色
“您如此劳碌、也顾不上休息,孩儿身为您的孩子、理应向父皇看齐,怎可偷懒”
“这是朕对你的关心。”
“父皇”
“此事就此作罢、”
沧澜政摆手
“下去吧。”
言语间、他的目光落在奏折之上
锦德恭敬的递上毛笔。
他接过、当即处理政事。
沧澜岐立在御书房中央,此时、说不上任何话。
即使不甘、即使不愿,也不得不咽入腹中
当真是便宜了别人
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握起
他眸光渐深、垂眸、低声
“望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告退。”
行以一礼、当即退下。
直出御书房,立于门处的两名宫女福身、恭敬的打开门。
沧澜岐大步而出、两名宫女复而关上门。
啪
关门声、与一道目光,一同扬起
沧澜政睨视关闭的门,眼底沉着深意。
“启禀皇上、”
两名宫女并肩走来、福身
“方才、五殿下出去时,奴婢从其身上、闻到睡梦花香之味。”
沧澜政一怔。
锦德追问
“可有闻错”
“回德公公,奴婢二人乃是太医院的医女,熟络各类药材,绝不会闻错。”
锦德飞快望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当即摆手
“下去吧。”
“是。”
两名宫女行礼、退下。
御书房内、顿剩两人。
沧澜政的脸色微白、目光微沉、喜怒莫辨。
睡梦花香
“皇上”
锦德瞧着他的脸色、酝酿语言
“秦家之事、已被压下,得之者少之又少,指不定、乃是秦家主动所为”
沧澜政沉目
“何来主动所为法”
“秦家主乃是战太子之师,如今、战太子已逝,秦家失去庇护、自需另寻良主。”
锦德揣度着
“秦家或以此事、划清与叶家、与九王爷的关系,向五殿下投靠。”
这番解释、极为合理。
无论是再大的官员、也需要保护。
而最能保护他们的、便是普天之下、万人之上者
然、沧澜政却是冷冷扯嘴角
“投靠”
那根深蒂固、桃李满天下的秦家,仅是弟子学生便遍布沧澜,岂还需要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