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毫不犹豫地一脚踢了过来。
中途,半空当中的引力发生陡转,的场灼的攻击路径明显一偏,随着整个人的重力失调,五条悟那一脚重重地踢到了对方腹部柔软的位置,但那一脚并没有彻底将的场灼踢飞,对方就势扳着他的一条腿,整个人用柔道动作将他整个人掼了出去。
五条悟的身子在半空当中打了个颠倒,最后稳稳地停在空中,居高临下地俯瞰下来;而的场灼摆出“无刀取”的起手式,随时准备迎击着来自任何方向的攻击。
空气当中,咒力躁动不安,扭曲的力场在某个瞬间像是要折断他的手腕一样倾轧下来,在切实地落在的场灼身上之前,变成了他身边一闪而过的火星。
五条悟微微屈起手指,在确认这种攻击手段无效之后就收回了手“专门应对诅咒的咒力屏障吗”
“毕竟无下限某种意义上也算得上是诅咒之一嘛。”
的场灼伸手擦了擦自己的侧脸,那上面有着轻微的擦伤“在你学会直接击穿炎之结界的方法之前,指向我的一切诅咒都会被无效化。”
术式顺转“苍”没什么效果,而术式反转的“赫”则时灵时不灵,五条悟干脆捋起袖子开始接近战肉搏,两个人你来我往章法越来越稀疏,最后毫不犹豫地照着脸打,在已经被无下限犁过一遍寸草不生的土地上滚作一团。的场灼浑身都是灰,头发都沾染了尘土,用力把骑在自己身上的家伙掀下来,一记肘击砸下去,被五条悟就地打滚躲过这一招。
太难看了,的场灼想,这也太狼狈了。
从出生开始,遍历目前尚且存在的记忆,他大多数时候都要秉持着“站禅”的要求,要身体端正,要脊背笔直,无数双眼睛投注期待,的场流弓道术的修行本身就要求术师宁静克制,端正守心。
而他现在身上粘的土估计都能抖下来半斤。
五条悟也在思考类似的事情,无下限术让他现在显得比对方稍微能干净那么一点点,但的场灼的攻击都带着能够恰好破除无限的火焰,两种咒力相撞的结果是在让他不至于烧伤的情况下恰好破除无限,于是他自己也显得鼻青脸肿,灰头土脸。
好逊,那家伙更喜欢守规矩的人吧,明明从开学到现在为止都一直坚持着像那个方向靠拢来着,现在全都完蛋了吧。
但是不想输。
他们互相掐打着从土丘上滚下来,带着火焰的亮光和周围扭曲的咒力场,连周围的结界早就燃烧殆尽亟待补充也浑然不觉。
直到夏油杰骑着他的咒灵从天而降,像是一片影子一样笼罩在上方,又分出第二只咒灵把他们两个拉开。
硝子站在一旁吹哨“比赛结束了哦,两位小哥噗嗤,你们这样子。”
珍贵的六眼眉骨上挨了一拳,明显青了一大块,而的场灼的侧脸异常地隆起,有着很明显的红肿。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汗和尘土混杂在一起,简直让人没眼看。
“赢了吗”
五条悟松开揪住的场灼前襟的手。
“赢了哦,在你们两个泥里打滚的时候。”
夏油杰眯起狭长的眼睛“如果单论咒灵退治的数量,是我赢了呢。”
“啧,输了啊。”
的场灼抖了抖自己的马乘袴,衣服上腾起一片让人想咳嗽的尘土,他有意想要整理一下自己,又觉得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没用,纠结了一下以后宣告放弃“在咒灵祓禊这方面,咒灵操术果然很占优势啊。”
“就是说嘛”
庵歌姬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一副有些疲劳的样子“场上到处都是咒灵,根本分不清楚哪个是夏油自己放出来误导视线的,哪个是用来比赛的,结果还有些咒灵的咒力反应直接消失了原来咒灵操术是要亲自把咒灵吃下去的吗”
京都高专的不少学生也是一副大为震撼的样子,看来这场比赛夏油杰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平日里这家伙一副拳法家兼空手道大师的做派,出任务的时候自己动手的频率都比动咒灵要多,比赛的时候也明显动了真格,第一次展露出咒灵操术“存储量和操纵数量均无上限”的可怕之处。
第一场比赛毫无疑问以东京高专的胜利为结局。
原定的第二场暂时押后,因为关键的参赛选手各有负伤当务之急是紧急治疗。
禅院家的嫡子被打断了几根肋骨,五条悟术式顺转带来的冲击波似乎让他的内脏也有轻微的损伤,亟待硝子进行临时处理。
而集中之急,是洗澡。
和消肿化瘀收拾干净自己身上的各种擦伤相比,把自己弄干净的优先级明显更高,的场灼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进了临时的浴室,一桶水浇在头上,流淌在地上的泥水几乎看不出成色。
直到浇在头上的水换到了第三桶,那些被泥土纠缠着的头发,才勉强显出了自己本身的模样。
“哈,你也有这种时候啊。”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的场灼一回头,就看到五条悟围着一小条毛巾坐在了自己旁边的位置上。对方同样是一副灰头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