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都写在脸上,无需端详,沈裕已经看出她此时的难过,神色愈冷。
“你免了他的官职”
“是又如何”沈裕嗤笑了声,“敢觊觎你,我没要了他的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容锦知他恣意妄为,可还是不可避免地动了气。
但她也知此时不该与沈裕争吵,只得耐着性子,竭力放软了声音,解释道“我与他之间并无任何逾越之举”
“你惦记了他那么些年,如今听几句奚落,倒比他自己还要难过。”
“容锦,”沈裕唤着她的名字,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加重许多,意难平道,“这么久,你惦记过我吗有为我难过吗”
昔日遇刺分别时,他心心念念惦记着容锦的安危,恨不得令人将整个宣州都翻个底朝天,只怕她因受伤流落何处,耽搁了救治。
可容锦走得干脆利落。
压根不在意他能否从剧毒与高热之中活下来,在此之后,还伙同沈衡愚弄自己,只为出陵川,逃得
离他远远的。
分别这些时日,每每想起此事,便如将心放在火上灼烧。
他不忍心拿容锦如何,只是发落了沈衡,她便又要心疼这个男人了。
沈裕看着她修长而纤细的脖颈,有那么一瞬,几乎想要将它折断,好自此一了百了。
再不必牵肠挂肚,左右为难。
容锦看出他眸中的狠戾,瑟缩了下,下意识想要避开。
可下一刻,却被沈裕按着后颈拎了回来。
她跌坐在茵席上,目光一触即分,惶然无措。
沈裕只觉心上似是被挠了一把,隐隐犯痒,压制许久的欲望犹如开闸的洪水,铺天盖地袭来,将理智浇得荡然无存。
“你想为他求情,也不是不可以,”覆着薄茧的手抚过她嫣红的唇,带着亵玩的意味,沈裕顿了顿,低声笑道,“只是要拿出些诚意才行。”
容锦怔怔地看着他。
沈裕扣着她后颈的稍稍用力,像自己身下压了压,暗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两人之间的情事因解毒而起,颇有些“公事公办”的味道,后来沈裕熟稔起来,但花样其实并不算多。
因容锦脸皮薄,许多事情做不来。
沈裕曾翻过书上一页给她看,想要照猫画虎,但被她红着脸回绝了。
如今他要她做的,便是那一页提及的东西。
只是这种事情若是在床榻之间,还能说是情趣,可在此情此境之下,折辱的意味就再明显不过了。
马车外的争吵持续不休,车夫见此路不通,便调转马头走另外一条路去了。
聒噪的声音终于远去,可这不过是沈衡所承受的冰山一角罢了。
容锦依稀记得,他出身沈氏旁支,家中境况艰难,还有一位上了年纪、身体不大好的母亲
寒窗苦读数千个日夜,好不容易登上青云,却因她一朝化为泡影。
这样的恩情叫人承受不来。
“我若”容锦的手颤颤巍巍搭在他膝上,声音细如蚊呐,“你能令他仍回御史台,官复原职吗”
沈裕磨了磨牙,轻笑道“那就看你,能不能令我高兴了。”
雨势渐紧,豆大的雨滴敲打着车厢,如珠落银盘,恰到好处地遮挡了些不合时宜的声响。
容锦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她看过的书上,也从没教这些的。
只能慢慢地、试探着去学,抬眼端详着沈裕的反应,从中揣摩着他的喜好,意会轻重。
只是这事比她想象中要难太多了,脸颊酸疼、眼尾泛红,心中也难过得像是吞了黄连一样,又渐渐地几近麻木。
沈裕的反应却又比她预想中要激烈,清隽的脸上满是情欲,似是爽利,可指尖抚过她泛红的眼尾时,又依稀带着些说不出的意味。
马车在别院外停下时,车中也终于结束。
容锦不愿再看他,拿了帕子,擦拭着身上的狼藉。
沈裕神色
中带着些餍足,可再开口时却依旧不大客气,犹如冷嘲热讽“锦锦,你翻脸也太快了些。”
容锦饮了口茶水,强压下不适,神色寡淡道“还望您说到做到。”
方才在红尘情色之中沉沦的,只有他一人罢了,她不过是迫于无奈,为了沈衡,才如此婉转迎合。
沈裕脸色微变,攥着她的手腕,慢慢起身。
容锦一手撑着伞,一手搀扶着他,走得十分不易,终于回到听竹轩时半侧身子已经被雨水淋湿。
而沈裕自己也没好到哪里。
他有腿伤在身,这样折腾,只会令病情雪上加霜。
早前在沈裕身边时,容锦没少打理这样的事,一进门便习惯性问“姜汤与热水备好了吗”
话音才落,她又懊恼地咬了咬唇,不再多言。
“已备好了,这就让人送来。”长风殷勤跟在她身侧,笑道,“我粗手粗脚的,还是请姑娘多费心,帮帮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