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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坐,她毫不客气的坐了主位,道“不才正是,听何公子口音,也是京城人士”

赵昂承认,又道“内子水土不服,想问问姚姑娘可曾带有家乡土”

“内子”

姚黄不由得讶异的看了赵昂一眼。

太子大婚,那是何等盛事,就算北蒙关再偏僻,可邸报上也该有。便是没有,她回京城也不可能一点儿消息没听说。

他和谁成亲了

再说了,孝懿皇后才殁,他这唯一的长子嫡出,理当守孝三年,断断没有这个时候成亲的道理。大楚朝沿袭了从前的旧例,向来主张“以孝治天下”,他却如此大不孝,当真是太子当腻了人也活够了寿星佬上吊,嫌命忒长了

赵昂并没有向姚黄解释的意思。

姚黄在心里嗤笑自己。

她也是多余,和她有关系吗她管得着吗

不就是“家乡土”嘛。

她还真有。

尽管她更崇尚于科学,相信水土不服只是肠道菌群紊乱,但她尊重“传统”。

有时候传统也不一定全是糟粕,医学也证明“家乡土”并非一味的偏方邪方,确实有治愈水土不服的案例。

再说了,谁信谁用,横竖她是不会喝的,但带着总能确保有备无患。

因此姚黄亲自从包袱里将那只明黄镶龙的锦袋翻了出来。

不是她暴殄天物,这捧家乡土原封原装,她就没想着换个袋子。再说了,这锦袋必要的时候或许有救命的作用呢

观者有心,赵昂眼都看直了,一声“放肆”都滚到了嘴边,差一点儿就喊了出来。

不是,姚黄怎么有父皇御用的东西她不知道这是僭越,是杀头大罪吗

可仅存的理智让他没再像从前那样言行无忌。

就算姚黄不知道,姚阔也一定知道,既然他默许并纵容了姚黄,可见必定事出有因。

这“放肆”二字不说尚可,一旦说出口,他注定要自取其辱,自讨没趣。

姚黄一抬眼,正对上赵昂那深沉、复杂,又专注得有些过分了的目光,她几乎瞬间就读懂了他的眼神,她朝他一举那明黄金龙锦袋,道“你喜欢”

赵昂气噎得摇头“非也,不过是,瞧着有些”

碍眼、刺眼。

姚黄弯了弯唇角,道“是当今陛下所赐。”

你眼神挺好,看得没错,就是皇家的东西。

赵昂气得眼前发黑。赏赐就赏赐,听听她这小人得志的语调,什么破东西,谁稀罕不就是一抔土吗

好像她和父皇有多不同寻常的交情似的。

这可真是小人之心,姚黄真没有得瑟和炫耀的意思,但有心气赵昂是真的。

他不是从宫里出来的吗金尊玉贵惯了,哪儿吃得起这种路途奔波之苦。

横竖这土有九成九的可能是从皇宫里挖的,他捏一捏儿混了水喝下去,算是偿了思乡之苦,正合了他的脾胃。

如果她知道赵昂所思所想,肯定会收回明黄金龙袋。

对于他这种心思龌龊的人来说,好心忒多余了,真不如喂了狗。

姚黄问赵昂“何公子要多少”

赵昂也不懂用多少才能管用,他想了想,道“些许即可。”

姚黄很大方,让他自己下手捧。

至于这土到底干不干净,他又用什么盛,混了水喝下去会不会再闹肚子,她可就不管了。

赵昂不可能用手捧着,借用客栈的一只茶盅,舀了半盅土。

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又坐回了鼓凳上去。

姚黄微微蹙了下眉。

她不愿意和赵昂有过多接触,之所以愿意帮他,也是因为这确实只是举手之劳。但他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却还不肯走,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姚黄恶意的腹诽这位太子殿下几时成了粘粘包了这是上门来要饭来了怎么还打发不走了呢

赵昂也不想,能低头来求一捧家乡土,已经令他的高傲和自尊碎了一地,再有更多的要求,他也觉得心虚气短。

可是不开口不行,就算不为了自己的前程着想,他还怕魏紫焉支撑不住呢。

尽管孝懿皇后的丧事已经办完,可赵昂还没从母后的崩逝中缓过来,他实在很难不把身边的人和“会死”联系到一起。

虽说水土不服不是什么大症候,可什么事没有万一呢

试问世上有几人会因摔一跤就一命呜呼的

可偏偏母后就崩逝于此。

谁敢笃定这“万一”不会落到魏紫焉头上

赵昂硬着头皮道“内子上吐下泄,食难下咽,敢问姚姑娘,可曾带有小米”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