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一家子蹲在门口刷牙洗脸。
胡大伯母给他们做了做饭,洗漱完毕后,一家子坐在一起吃早饭。
吃完早饭,叶家一家子回屋收拾东西,然后出发去胡艳艳的娘家。
胡艳艳已经十几年没回家了,加上阳角市发展得很快,走在路上,险些找不到回家的路。
好在胡艳艳还记得家属区附近有一棵百年榕树,找不到路的时候就去问路。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问人,在绕了几天路后终于走到家属区门口。
“就是这里了,你们看,这棵树就是我之前和你们说的百年榕树。”
叶淼淼、叶多金三兄弟看向对面的榕树。
这棵榕树可能被雷劈了,树干上又烧焦的痕迹。
不过整棵榕树看起来还是很茂盛的,特别是树干,树干很粗,估计要四个大人手牵手才能圈住整个树干。
“走吧,我们进去。”
十几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一个人的样貌,比如一群人对一个人的记忆,比如一个人对一群人的记忆。
胡艳艳领着叶根宝和叶家兄妹往家属区里面走的时候遇到了很多很多的人,这些人中有很多是看着她长大的叔叔阿姨。
但这会儿胡艳艳已经认不出他们谁是谁的,只看着他们眼熟,却喊不出他们的名字。
在叶家一家子旁边走过的人同样如此,他们也认不出胡艳艳了,只是觉得胡艳艳看着有些眼熟。
胡艳艳红了眼眶,不过她却不后悔嫁给叶根宝,不后悔不跟娘家人联系。
她的娘家人啊,可是一群比她还要狠的吃人老虎呢
走了没多久,他们走到一栋楼房的入口。
胡艳艳开口了“我家在二楼,不过我家和大伯家不一样,家里边的面积很小,加起来也没有五十平方米。”
叶根宝接话“上去吧。”
胡艳艳点了点头,牵着叶淼淼往楼上走。
走到家门口,胡艳艳松开叶淼淼的手,抬手敲门。
“叩叩叩”
“咚咚咚”
前者是敲门声,后者是胡艳艳的心跳声。
胡艳艳很紧张,许是近乡情怯了吧,她紧张得全身冒汗,快要不能呼吸了。
门在敲门声响起后被打开,一个老太太从门后面探出脑袋。
“妈。”
“砰”
门被重重关上,差点砸到胡艳艳的鼻子。
胡艳艳摸了摸鼻尖,转过身和叶根宝说话“完了,我们可能进不去了。”
话音刚落,门又被打开。
这回老太太从屋里走了出来。
老太太长得很高挑,加上充满杀气的大浓眉,看起来特别凶。
她眯着眼睛观察胡艳艳,观察了几秒才开口问“你是胡艳艳。”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妈你看出来了”
“哼你是我肚子里面出来了,就是烧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胡妈妈完全没有开门让胡艳艳进屋的意思,叉着腰堵在门口,视线在胡艳艳以及叶根宝身上打转。
“怎么,在乡下活不下去了,过来打秋风啊”
胡艳艳就知道亲妈会这样说自己,脸上毫无波动,心里面同样毫无波动。
她点了点头,然后承认了。
“是啊,家里边连口吃的都没有了,我过来找你们借一些。”
胡妈妈却不瞎,她会看。
光看胡艳艳身上的衣服就知道她家里边不穷,穷的人可穿不起没有补丁的新衣裳。
而且胡艳艳不是自个儿穿新衣裳,她男人和她的几个孩子身上穿的也是没有补丁的新衣裳。
看来胡艳艳在乡下过的不是一般的好
胡妈妈忽然觉得很生气,养大一个闺女不容易,本来他们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胡艳艳嫁给生产主任的儿子,以此给小儿子换一份清闲的工作,没想到胡艳艳竟然报名去下乡了。
胡艳艳这一走就是十几年,十几年一封信也不给家里写,就像死了似的。
胡妈妈一共生了四个儿子,最疼小儿子胡传承,其次就是能说会哄人的胡艳艳。
可胡艳艳让她失望了。
她竟然不经过她的同意就下乡了,还自个儿找了个泥腿子嫁了,真是气死人
胡妈妈看向胡艳艳手里拎着的东西。
“我跟你爸养你一场不容易,今儿个你男人要是不补上彩礼,你们今天别想进这个门。”
不等胡艳艳和叶根宝说话,胡妈妈接着说“当年你大姐的彩礼是十块钱加一台缝纫机,你二姐的彩礼是二十块钱加一辆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