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我等着就是。”宋玉兰撅起嘴来,不甘示弱,但一张脸却是绷着绷着,绷不住了,只“噗嗤”笑出声来。
宋柳枝也是笑得直不起来腰来,只道“我娘在家蒸白糖糕呢,得空我给你带两块过来。”
“好,那我真得等着了。”
小姐妹之间,闹脾气连一刻钟都超不过,越发让人觉得好玩了。
“好了好了,我先回去了,说是两个时辰,怕是超过一个时辰,回去就得被我娘说道的耳朵起茧子,我得了空再来。”
宋柳枝和宋玉兰告了别,连跑带跳的就往家里头走了。
快到家的时候,就瞧见了从地里往家里头运棉花的宋春苗。
这眼瞧着是快到秋收的季节,正是摘棉花的时候,雪白雪白的棉花在棉花枝头,“龇牙咧嘴”开的茂盛,将那棉花摘下来,摊在日头底下完全晒干,便可以卖钱,或者脱了棉花籽纺线织布、做棉花芯儿等。
棉花用处多,用处大,也就成为了这田地里头所有种的东西里最值钱的东西,因此但凡想多赚些钱的,都会多种上一些棉花。
宋春苗家人口多,田地少,自然也就多种棉花想着多换些银钱来,这会子自然也就忙着在地里头摘棉花。
平日里宋柳枝和宋春苗玩的还算好的,加上宋春苗时常被她娘打骂,宋柳枝到底心生怜悯,总是开导或者塞给她些零嘴。
这会子看到她,也是笑着打招呼“春苗。”
“柳枝。”宋春苗应了一声,把肩上那装着满满棉花,沉甸甸的背篓给放了下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你这是去哪儿了”
“刚去找玉兰了,本想着和她玩的,结果她不得空,我就只好自己先回来了。”宋柳枝笑道。
“哦。”宋春苗耷拉了眼皮。
一提到宋玉兰,便想起谢依楠,便又想起先前去寻她学手艺而不能的事情,宋春苗就觉得一阵一阵的难受。
“玉兰这会子忙啥呢连和你玩都不得空”宋春苗抬了头“说起来,这两天也没见她在地里头忙,那她在家忙啥呢”
“玉兰跟着她二嫂学手艺呢,看她那个劲儿专心的不得了,连我都不想搭理了,不过也好,往后有个手艺了,这倒是不愁了,索性这段时日我也得被我娘拘在家里头绣嫁妆,也没工夫出来玩了。”宋柳枝自嘲道。
宋春苗听到这些,眼神越发复杂,这心里头也是越发的不是个滋味。
原本以为谢依楠不教她,是因为不想把这个手艺传给别人,结果没成想,是压根就想着把这手艺传给宋玉兰。
果然这人那,都是只想着自己的,哪里能管得到旁人的死活。
宋春苗只觉得鼻子一酸,再想到学不到手艺就只能嫁给那个无赖,后半辈子只怕生不如死,这心里头直痛的想淌血。
而此时,宋柳枝却还在说她绣嫁妆的事,还笑容满面的。
是了,听说她订下了一个好人家,家里头富裕的很,往后嫁过去就是只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愁了。
可她自己高兴高兴就得了呗,非得再说出来,是要刻意显摆的么
宋柳枝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婚事不好,这会子非得说这个事来,明显的就是要戳刀子。
宋春苗这眼泪,忍不住的就要往下落,偷偷拿衣袖擦了擦“我娘催我干活,我得赶紧把棉花送回去,再去地里头背。”
“嗯,你去忙吧,等秋收忙完了,我再找你玩。”宋柳枝没有察觉到宋春苗的异样,只乐呵呵的点了点头,继续高高兴兴的往家里头去了。
瞧着宋柳枝走了,宋春苗才又背着竹篓往家里头走,走了两步之后,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宋柳枝那跟小燕子一般欢脱的背影。
自己,则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人跟人,命咋就这么不一样呢。
别人就能不必干活,每天只想着吃啊喝啊玩的,被家里捧在手心里头宠着,她就只能没白天没黑夜的干活,还要被打骂不休。
这婚事也是一样,别人的是阳关大道,平平坦坦,而她就是急流上头的独木桥,随时都要掉到水里头,有丧命之忧。
这都是人,咋就这么不一样呢
眼泪顺着脸颊,哗哗的往下流。
日子一天天的过,这秋意越发的浓,西北风越吹越寒,眼瞅着已是到了初冬,怕冷的人,这会子已是穿上了薄薄的夹袄。
地里头的粮食,都收的差不多,接下来便是平整土地,播种麦子,等着麦苗发芽过冬了。
这会子的人,越发的忙碌。
不过不是在地里,而是在家。
收回来的大豆,玉米,花生,这会子都晒干了,要么存放起来,要么早早的卖掉换银钱,要么便是做更深一步的加工。
譬如花生榨油,玉米磨面。
因此,这会子大都是抱着个箩筐或者簸箕,剥花生壳,或者将那玉米粒剥下来,等着榨油磨面。
成群,一边干活一边扯着家常,倒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