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这个脾气,起初张伟娟是有点介意,但现在处的时间长了,反而觉得安心,这做生意就得这样跟这样“会计较”的人合作。
她也不是没见过,本来好好的亲兄弟好朋友,合伙做生意,最后闹得兄弟翻了脸,朋友当不成,可不是一个两个。
跟钱有关,人人心里都有一本账,谁也不肯吃亏。与其心里有本私账惹麻烦,不如一开始就跟小福星这样,把账本摆在明面上。丁是丁卯是卯,一分一毫都整的明明白白,大家心里都敞亮,也省的后来扯皮。
交代完了,罗芙馨就安心在学校念书,顺便构思新的床品花和服装花。
那头福利厂里,张伟娟也带着打样组又忙活起来。
工厂还在赶制柏文强的第一批床品大货,得知小福星又下了做衣服的订单,工人们都十分欢喜。这厂子效益差,眼看就要垮了。哪曾想老天爷派下来这一大一小两个财神爷,不但救回了厂子,还要给厂里换机器,焕发新生。
大家伙是吃够了没活干没工资的苦,如今这活接二连三的来,人人忙得团团转,却没人抱怨,反而个个精神振奋。毕竟有活干就意味着有钱赚,吃过没钱的苦,谁还会嫌活多累人累人才好呢,做的越多,挣的钱就越多。手里有了钱,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那才美呢。
为了笼络住这两个大客户,厂长老马也是越发尽心,自动自发的在厂里天天转悠,督促工人们加紧干活,认真做工,搞得原本的车间主任差点没活干。好在伟娟师傅要替小福星去市场挑面料,见车间主任是个精明厉害的,就拉着一起去市场挑货杀价。
这两个中年妇女到了轻纺市场里,那叫一个目光如炬,出手如电,砍价如刀,三下五除二就把市场逛了一圈,扯了四五种面料十来米布就回来。
伟娟师傅又挑了挑捡了捡,最后选了三种料子,按照简化了的工艺,带着打样间的人加了半个班,赶出三条“低配版”的裙子。
又着了三个年轻的姑娘过来,把裙子穿上,给大伙看看效果如何。集合众意,优中选优,最后敲定一套方案,重新做了一条准备给小福星看样。
厂里几个年轻女工早就羡慕新做的那条精品裙子,可价格太贵。别说百货大楼里那个八十块的标价,就是厂里的批发价,女工们也承受不起,舍不得买。
也有想自己回家照样做的,可每个人就学了几道工艺,都没学全,做不出来。便是学全了所有工艺,光是买面料和辅料的钱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想想都只能作罢。
可现在好了,厂里要做“低配版”,裙子的成本降到了原本的三分之一,这就意味着大家也能买得起这个样式的裙子了。虽然比不得精品裙子做工精细用料考究,可至少也能穿着过把瘾。所以人人都觉得欢喜,这大货还没做,就都一个个跟伟娟师傅打听,厂里的工人能不能优先购买大家也想当一回弄潮儿,抢先穿出去,赶一赶时髦。
看到厂里女工们欢欣喜悦想要购买的样子,意识到普通客户蕴藏的强大需求和购买力,伟娟师傅越发佩服起小福星的眼光,也越发看好福利厂这摊买卖,同时还庆幸自己及时上了船入了股,赶上了发财的好时机。
想想以后发财的好日子,伟娟师傅就美滋滋,忙活的越发劲头十足。
另一边学校里,罗芙馨和柏丽娜就新花型是出床品好还是出服装花好,有了不同意见。
柏丽娜和郑美丽两个都觉得应该乘胜追击,再出几个服装花,那本外文服装书里那么多漂亮衣服,她们俩可都等着穿呢。
做裙子,做衣服,做裤子,或者做时髦的t恤衫,那么多样式,就是一天不重样的换,也能大半年天天换新。
罗芙馨听了直摇头。
小姑娘家家想的简单。这衣服哪里是想做就能做出来的从印花到做成成衣,每一步都是用钱堆出来的。就这么点本钱,还想一天不重样的换,做梦去吧。
做新衣服她是不反对,但并一定要做新花型。
市场里天天都在出新花型,服装花是一天能出十几个,堪称百花争艳,百家争鸣。想要做新衣服,根本不必她们自己动手设计面料花型,完全可以直接买成品布。
虽然买成本部会导致成本略增,但能省下设计和印花的时间。节约下来的时间刚好用来琢磨服装样式,毕竟现阶段她打算两个牌子一起抓,两手都要硬。
便是做新样式也得悠着来,不可能一下投入太多。创业初期要稳,不能贸然扩大规模,规模大了意味着成本也会成倍提高,一不小心资金链断了,那可就功亏一篑。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的好。
眼下这裙子还能再卖一波,不必急着出新款。倒是天气越来越热,正好趁此机会出几个新床品,为即将到来的床品热销季开始做准备。尤其是那天在红双喜厂里看到的全自动绣花机,更是让她灵机一动,对新床品的开发有了更多的灵感。
去年她给“红彩布业”挖的坑可还留在那里没发力。本来她是准备用拼接手法做出一个新款来,可现在又有了更妙的打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