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文强哈哈大笑,伸手拍拍他的脑袋。
“别学我,得学你姐姐。我是个大老粗,赚再多的钱人家也叫我暴发户。你得好好学习,上大学,当教授,再赚钱。到那个时候,人家就叫你企业家那才是大风光”
小男孩听得咋舌。大老板他都是今天才见第一个,这企业家又是什么比文钱叔叔这个大老板还风光那得是什么样的风光
这话让罗芙馨听见,心里暗暗赞叹。柏文强有这个意识,就已经从一般卖布商户脱颖而出了。
不过这大过年的,兄妹两不去走自家亲戚,怎么往她家来了
心里还是挺疑惑。
柏丽娜嚼着巧克力对她摆摆手。
“别提了,我哥这是挣钱上瘾了。大过年在家待不住,非得跑过来找你。我跟你说,往年过年过节,他都是泡在赌桌上下不来。不扔出去个万把块,不能过瘾。今年不知怎么的,打牌搓麻都没兴趣了,就想着赚钱。我看他是被钱迷住了。”
罗芙馨听了掩嘴直笑。
其实柏丽娜说错了,柏文强这不是赚钱上瘾,而是有了事业心。这是好事。
柏文强确实是有了“野心”。他是个大老粗,并不懂什么“事业心”,只是这次过年觉得那些吃喝
玩乐都没意思了。就想做生意,赚大钱,把生意做的越大越好,钱赚的越多越好。至于赚了钱干什么,他没想过。真奇怪,以前没赚多少钱,他就想着买车买房。如今挣的比往年多,却没什么想买了。
他就想做事,做出对得起他上报纸的大事,叫人打心里佩服他。
另外,他也是有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他被催婚了他上了报纸,连老家镇上都知道了,都说他做生意赚了大钱。好这一下,给他做媒的差点踩断门槛。那姑娘海了去了,任挑任选。往年他得活活美死,今年是活活吓死。
他现在哪有功夫想这个。再说了,他心里有了人,就再也看不上其他。
至于这个心里的人他偷偷打量罗家大姐。
罗芙蓉穿着家常的旧衣,带着围裙,坐在靠门口的位置听他们火盆边的人闲聊扯淡。那地方阳光好,她一边晒太阳,一边打毛衣,偶尔还推一推摇车,哄一哄女儿。
冬日的暖阳落在她脸上,给她白皙温柔的脸庞拢上一层光,这是绝大部分男人心目中母亲和妻子的最佳形象。
以前这念头只能偷偷想想,不能说。可现在罗芙蓉离婚了,这念头就长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越来越茁壮。可正因为他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着罗芙蓉,故而不敢轻易冒进。
他是个大老粗,但同时也是个人精。做生意,什么没见过。对待将来的妻子,孩子的亲妈,那根对待喜欢的女人是两码事。
像他们这些做生意的,场面上狗扯羊皮的事多了去了。他是见过的,有些布老板那追起女孩子来,
可疯了。请吃请喝都是小意思,送衣服送化妆品那是必须的,更有送金项链金手镯甚至直接送房送车的。
可那不是娶老婆,那只是耍朋友。给出去多少,都是要拿回来的。天下就没免费的午餐
娶老婆那不是送钱这么简单,得把自己也搭进去。是两个人敲碎了揉一块,从此分不开。
那些耍朋友的玩意,扭头就能扔。老婆能扔孩子能扔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个小福星。
他得慢慢来,用真情换真心,终归是日久见人心。可他又怕自己慢了,别人手快,那可不就亏死。所以抓心挠肺的熬到初三,熬不住了,拎着东西上门来。
反正先混脸熟,不能攻罗家姐妹,那他先攻罗家夫妇两。
他就不信了,自个这么个有为单身青年摆着,罗家人还能看上别人
这么想是对的,然而他太有为了,至少在罗家两口子眼里,是高攀不起。
周连富和柏文强聊得开心,但约莫看着柏老板似乎有话和小女儿讲,便拄着拐杖去灶间烧火,让两个女儿陪着柏家兄妹两。
柏文强确实有不少话要跟小福星说。
头一桩就是年前那批床品的账,得跟她结一结。账本他就随身带着,这会子掏出来递给小福星。
罗芙馨也没客气,翻开来一笔笔仔细核对。
他扭头就去撩小囡囡和罗芙蓉,把孩子从摇车里抱起来。
罗芙蓉起先还担心他粗手大脚不会抱孩子,哪知他抱的挺好。小囡囡搁他臂弯里稳稳当当,她也不怕生,睁大眼睛看着他。
柏文强一边逗她,一边跟罗芙蓉显摆。
“这有啥,你看我那妹子,小时候就我带大的。我跟你说,带小孩我有经验。”
柏丽娜一听就嘁一声。
“芙蓉姐你别听他瞎说,他会带个屁。小时候把我摔田埂里多少次我胳膊上还留疤呢。”
“什么留疤,你胳膊上那是牛痘。”
“牛痘我还不知道不是大手膀那个,是小手胖的。”
在柏家兄妹的斗嘴声里,罗芙馨把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