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正,眼神清明,只有反抓着季浩手腕的那只手,一点点的加大了力气。
季浩抬手,沉默地摸上了阮明池的脸,阮明池闭着眼将脸贴上去,发出喟叹的声音。
再次喃喃说道,“画卷的世界很抱歉,当时我只是慌乱极了,糊里糊涂的,一切都乱了套,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自己,造成了那么复杂的局面,当真抱歉。”
季浩看着他,然后嘴角一点点地勾起来,将他轻轻地推出去了几分,说“这又是什么手段。”
阮明池真心实意的表白,安抚季浩的脾气,却换了这么一个不信任的回答,顿时脸色一白,亲切到“没有手段,都是真心。”
“如何证明”
“我可以发天道誓言天道在上,我阮明池发誓,若是刚刚所言有半句虚假,天打雷劈,神消道损”
阮明池说的真切,也发了最毒的天道誓,但季浩显然并不太相信的样子。
阮明池蹙眉,放下了手,问“你要怎么信我”
季浩却并不是回答,只是左右看过一眼,说道“灭杀那个老头倒是可以缓一缓,这真实的大世界我才醒来,你当导游带我到处看看,至于是真是假,我自会判断。”
“你要杀谁。”说起要杀人,阮明池的脸色变化,多了几分不认同。
“神王。”季浩说。
阮明池的眼睛猛地睁大,“他不是已经”
“只是怕被我杀死,提前遁了而已,真是可笑,他若不栽赃于我,我又何须去找他麻烦。”说完,季浩眼眸一眯,“怎么,正义感又要让你阻止我了”
阮明池抿紧了嘴唇,不再说话。
真正的阮明池远没有幻境世界里性格表现的那么单一,不需要修炼无情道的他,实际上和画卷世界里的冷若冰霜天差地别。
阮明池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性格,能言善道,聪慧雅正,只是对“恶”深恶痛疾,偶尔会有些雷霆手段,但大部分时间他就是一个翩翩君子,清雅高洁。
再加上这世界庞大瑰丽,门派间牵扯颇深,阮明池能成正道魁首,甚至还颇有几分交际手腕。
他很聪明,知道自己若不想难过,便要和季浩和好。
更何况,他确实深爱季浩,两人在一起千年的时光,还有什么没有说过,还有什么没有做过。
不就是安抚失控的伴侣吗。
阮明池顺着心意表了白,又发下天道誓言,终于将季浩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两人的气氛这才缓和。
阮明池牵着季浩的手,将他带到地上,在参天巨树下拿出一个蒲团,待得季浩盘膝坐下,自己便单膝跪在地上,为季浩轻轻梳着那一头黑色长发。
他说“以前我不太会束发,门里有手巧的童子,梳上一次,我便施法定住,除非有大宴,一个发型一留就是好几年。但在画卷世界里,我倒是都学会了。我若是梳痛了,你可要告诉我。”
季浩安静地享受着那双手在发上滑过的酥麻,听着耳后的轻声细语,心里的火气是越发小了。
他总归是没办法真正生阮明池气的。
千年的伴侣,他们早已经完全熟悉了彼此,明白彼此的底线,自然也知道如何安抚自己的爱人。
更何况他恢复记忆后,也很清楚阮明池为何对自己渐渐痴迷,甚至被引诱进入了自己的识海,导致诞生了一个名为“季浩”的神识,最终成为了天魔之身的主人。
就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个道理,过去的种种究竟是谁对谁错似乎已经无法分辨,他和阮明池已经水融,都很清楚彼此都无法离开对方。
发丝被一点点梳起来,最后整个盘起来,这些头发其实和季浩的身体一样,作为先天生灵,都只是力量的一种展现形式,他若是愿意,头发可以自己盘起来,并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去梳理。
所以季浩任由阮明池束发,也是接受他,原谅他的一种默认。
阮明池又如何不知道。
待他最后将长发束起,双手便缓缓落下,从身后搂住了季浩。
阳光正烈。
耀眼的白光穿过树梢在两人的身上落下斑驳的痕迹,白衣男人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前面的伟岸男子,然后将头埋进了对方的脖子里,亲昵地蹭了又蹭。
亲昵的话语从白衣男子的唇里传出
“季浩,喜欢你”
季浩心里的最后一点火苗都散了,他长叹一声,微微歪头,轻轻蹭着阮明池的头,说“就会撒娇,也不害臊。”
阮明池轻笑“我还有什么丑样你没有见过的”
“你我的真身到底是第一次见面,没见过的可多了。”
“幻境里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
“差远了。”这般说着,季浩仔细地去看阮明池。
容貌是没有变化的,俊美精致,风华无双,尤其眉心的红痣为阮明池容貌添加了几分神性,因而在情动的时候,也就越发的妖媚动人。
不过幻境世界的经历到底只是一种问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