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最后一点因着保家卫国留下的好名声,自那起百姓便彻底厌弃了她,季闻也和她撕破了脸,开始了漫长的打压。那一场瘟疫,成了季听之后所有痛苦遭遇的开端。
他当初因为反应慢了一步,没来得及阻止她去郊县,如今重来一次,本以为能避免悲剧,谁知瘟疫的时间提前了不说,还多了牧与之这个变数。
前世的牧与之为了她枯槁而死,她绝不会放任不管。
申屠川垂下眼眸,静静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回了偏院之中。
天色彻底黑了,今晚一颗星星都没有,除了长公主府内那点灯烛能照亮,其他的地方没有一点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申屠川身着夜行衣,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从自己寝房里出来,一踏出房门就看到了季听。
他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申屠川,你要去哪”季听平静的问。
申屠川看着她“我去接牧与之回来,殿下是不是就不会去郊县了”
“你觉得呢”季听反问。
申屠川沉默了,偏院中陷入一片安静,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说一句“殿下昔年征战沙场,多少次九死一生,京中却只传殿下的闲话,鲜少有人感激,后来却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那些人喊打喊杀,如今殿下还要为了他们冒险,当真值得”
“你先前也是朝廷重臣,不该有这种想法。”季听淡淡道。
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我做官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和殿下平起平坐,而非为了那些愚昧之人。”
季听眉头微微一蹙,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不管是为了什么,在其位谋其事,本宫既然担得起一声殿下,就得为天下苍生做事。”
她说完顿了一下,“以前因为大意,害得郊县百姓无辜惨死,如今重来一回,本宫绝不允许悲剧重演。”
“殿下执意要去”申屠川的手死死攥成拳,“即便是我将牧与之带回来了,殿下也要去”
“与之不能回来,”季听看向他,“万一真的是瘟疫,他便不能离开郊县半步。”
申屠川沉默了,许久之后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殿下果然有大义,只是不知你为之耗尽心神的人,值不值得你的大义。”
“若是凡事都计较后果,还能有什么意思”季听说完停顿一瞬,“这次的事十有八九就是瘟疫,待早朝之后确定了,我便往郊县去。”
“殿下似乎不打算带我。”申屠川神色冷淡。
季听目光和缓了下来“你要在京都为我周全才行,有什么事也好及时告知我。”
“褚宴是不会让你去的。”申屠川手臂上青筋暴起,面色却依然冷静。
季听垂眸“若是皇上下了旨意,那就由不得他了。”
申屠川静了许久,转身往寝房走去“殿下什么都考虑到了,却唯独不会考虑自己。”话音刚落,门就被带了些怒气的关上了。
季听无奈的看了房门一眼,出门叫扶云备马车去了。
早朝之后,季听出现在御书房里。
“臣的侍夫前几日到了郊县,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回来,臣便叫人去接,谁知官道都被封了,想来是皇上的主意,所以臣特意来问一声,为何会被封起来”季听疑惑的问。
季闻口舌发干,喝了口水后镇定道“也没什么,那边出了贼人,朕想将人抓起来。”
“什么贼人值得皇上这般大动干戈”季听眼神暗了下来,见他还要撒谎,便先一步打断,“皇上到现在都不肯跟臣说实话”
“你若是已经查过了,又何必再来问朕”季闻也是烦躁,近日唇角都起了疮。
季听淡淡开口“臣的人见官道被封便直接回来了,并没有去调查,所以臣才会来宫里问皇上。”
季闻沉默片刻,最后颓丧的坐在椅子上“那边起了不知名的疫症,朕怕染病的人乱跑,就叫人将官道封了。”
即便昨晚已经推测出瘟疫提前了,可一听到季闻亲口承认,季听的手还是猛地一紧。
静了片刻后,她冷淡的问“多久了”
“也就这几日。”季闻有些含糊。
季听想起之前李全说郊县县丞递了好几次折子的事,便知道他没说实话,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怒气“都这个时候了,皇上还要隐瞒”
“放肆谁准你这般跟朕说话的”季闻恼羞成怒。
季听冷笑一声“臣也想好好说话,可人命关天,臣的侍夫也在郊县,皇上叫臣如何能好好说话”
季闻抿了抿唇,半晌硬邦邦道“不过是个男人,朕这就挑相貌出色的世家子送去你府”
“如今郊县百姓生死攸关,皇上就只能想到男人”季听再也克制不住,将手边的杯子摔到了地上,一时间御书房突然涌入几十侍卫,抽刀对着了她。
季闻大惊之下更是盛怒“季听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皇上就杀了臣吧,日后旁人问起臣因何而死,还望皇上如实相告。”季听冷漠的看着他。
季闻和她对视的瞬间,竟然生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