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也画完了吗”
那人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诸伏景光莫名松了口气。
麦芽威士忌探身把摆在他面前的画纸拿走,又换了个姿势,仍旧坐在地板上,但是后背已经靠在了沙发上。
坐在茶几另一侧的人将画纸翻过来面向他,问道“这是什么”
“眼睛。”诸伏景光话音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低了两分“你的。”
诸伏景光以为接下来迎来的问题是他为什么要画这个,但实际上,那人只是看着那幅画,不再开口。
他隔着两盆蓝色矢车菊观察起对方的表情,那种从今天见到麦芽威士忌开始就生出的不对劲的感觉再度攀升。
“我重新画一幅吧。”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麦芽威士忌看那幅画的眼神让他想起了经常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审视的、打量的,不知想从中看出什
么,不肯多言○○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却迟迟没有移开视线。
诸伏景光觉得麦芽威士忌并不喜欢他的那幅画,即使他画的是麦芽威士忌的一部分。
“哦”那双绿眸一如既往的静谧,淡薄的目光扫视过来,带来了一丝冷意,“理由呢”
诸伏景光顺应心意如实解释道“感觉你并不喜欢它。”
那人随意放下那幅画,微微抬起下巴,“所以你觉得所有东西都能重来吗”
“如果哪天你死了,也有机会重来一次吗”
话题朝着未曾料到的方向偏转,诸伏景光愣住。
“不过你说对了,我的确不喜欢。”
雨宫清砚举起那幅画,对着阳光,画纸上的图案愈发清晰可见起来。
黑色的圆珠笔画出的黑色的眸子,整个画面只有黑白两色,即使眉眼再怎么抓住细节和神态,也都让他生不出一丁点的喜爱。
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对苏格兰威士忌的画喜欢不起来,无论苏格兰威士忌画了什么都是如此,让他厌恶的是单调的色彩和极致的黑白。
目前的气氛并不算好,于是诸伏景光习惯性地转移起话题,“我可以看看你画了什么吗”
雨宫清砚把手里的画放下,转而把茶几上的另一张画纸举起,指着上面的图案问“绿川啊,怎么样”
诸伏景光观察起那幅画,“这是”
他又凑近看了看,眉头逐渐蹙起,半晌,他侧头换了个角度看,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拿反了吗也不对。”
“嘶”他双手环胸,想了好一会儿,额角渗出几滴细密的汗珠,终于还是放弃了挣扎,问道“这是什么”
“嗯”雨宫清砚探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画,“看不出来吗这是你啊。”
他指了指某处线条“头发。”
又指了指另一处“眉毛。”
“眼睛。”
“鼻子。”
“嘴。”
诸伏景光在一个个简短的名词中陷入了沉思。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该震惊对方说画了自己还是震惊那一团团诡异的线条组成的东西竟然是自己。
雨宫清砚把那幅画摆在茶几上,仔细看了一遍,仍然觉得没什么看不懂的地方。
但是苏格兰威士忌没看懂。
他审视起坐在对面的那个有着蓝色虹膜的男人,开始思索过去有没有观察到过苏格兰威士忌有类似理解障碍一类设定的可能。
虽然得出的结论是否,但雨宫清砚还是若有所思地把画纸递了过去,“没关系,我不怪你。”
“啊”
“慢慢看,多看几遍就能看懂了。”
“好。”
诸伏景光伸手接过那幅画,近距离观看后表情再度僵了僵,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在麦芽威士忌的眼里竟然是这种诡异的形象。
他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谢谢,我会好好研究
的。”
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消失,两人的对话声也终止,客厅里安静下来,又过了一会儿,诸伏景光忽然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刚刚某个称呼。
“等等,你刚刚叫我”他诧异道“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靠在沙发边沿的男人笑起来“那个啊,早就知道了。”
名字这是诸伏景光最近经常会思考的问题之一。
一些思绪滋生后就难以消弭,呈现出的最直观的结果就是他已经很久没用过“麦芽”来称呼那个人了,但是刻意不使用那个称呼后,交流中得到回应的概率却变高了。
麦芽威士忌不是雨宫清砚,雨宫清砚不喜欢麦芽威士忌,其实其中蕴含的涵义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模糊的,但是不去称呼名字带来的微小改变让他愈发加深了心中的想法。
这还是那个人第一次用代号以外的名字称呼他,他不确定这代表着什么,也知道自己不该用常规的逻辑去推测麦芽威士忌的逻辑,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这是否代表着麦芽威士忌也曾与他生出过与他相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