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给雪莱带的极度仿真的蜻蜓玩具。
玩具的仿真度极高,触觉真实,一碰还会发光,光是看着就不便宜。
雪莱是高兴的,但其他雌虫的表情各异,看起来很不安,纷纷询问阿瑞斯一些雪莱听不懂的暗语。
他们好像很怕被谁追上,连带回来的东西都还没分,就开始麻溜的打包行李,撤离原来的巢穴开始寻找新的地方。
撤离时雪莱还是被阿瑞斯紧紧拢在怀里,恍惚间好像他第一次救他那样。
到那时雪莱才感觉阿瑞斯有点不对劲,他的皮肤比平时滚烫,周身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气味。
他那时神志都已经不怎么清醒的,还是小声的安抚雪莱“没事没事,我回来了,雪莱”
而在阿瑞斯消失的几天也没睡好的雪莱在熟悉的气味中缓缓的和上了眼睛。
他始终都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阿瑞斯到底是怎么偷来的那些钱和东西。
反正从那以后,其他雌虫说阿瑞斯在外面受了很严重的伤,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再不久后,老团长也在一次外出又没再回来。
雪莱最后一次见他时,那个年迈的雌虫笑容满脸,伸手摸了摸雪莱的头,连声夸他等伤掉了,一定是个漂亮的小雄虫
可惜他没看到雪莱完全恢复的样子。那次一共出去了十三个雌虫,说干一票大的,结果只回来了五个。
老团长和另外几个上了年纪的雌虫为了给其他的虫争取时间,自己引来了追捕的星舰,不然可能都回不来。
阿瑞斯带回来了一盒沾着血的铁皮糖盒,那是老团长出发时答应给雪莱带回来的零食。
阿瑞斯一脸平静的转述完老团长最后对他说的话,又把铁盒上的血迹擦拭得干干净净才递给雪莱。
他看起来好像一点都没受到影响。但当天晚上,睡不着的雪莱看到阿瑞斯独自守在洞口。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走过去坐下来陪着他。
阿瑞斯说他已经不适合和他们待在一起了,说等这次警戒期过了,他就把他送回主星。
“你比刚来的时候长高不少了。”阿瑞斯比了比自己腿往下,“你以前还没我腿高呢,现都到腰了”
他絮絮叨叨的念着。
“你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回去以后肯定比跟着咱们住在地洞里好多了。”
“住宽敞明亮的大房子,吃丰盛美味的食物,还有漂亮的新衣服还有还有,你的两位血亲也一定很想你。”
雪莱那时竟也在阿瑞斯的话语中期待起来,一点没觉察到阿瑞斯的表情有什么不对。
雪莱“他们会想我吗”
阿瑞斯“会的,雪莱这么乖,他们肯定非常高兴自己的宝贝失而复得”
雪莱到这就记不太清了,因为他已经睡着了,但梦境里画面却依旧还在继续。
雪莱以第
三视角看到在自己熟睡后,那只雌虫紧紧抱着他,说真舍不得他。
他把他从一个辨不清模样的、满身虫洞的、失去听力和声带的、几乎毁容的小怪物一点点精心照顾,好不容易养得能看清模样了。
哪怕这样,他依旧不敢亲吻他,只敢吻在他的手背上。
“雪莱”
在那一场接一场的久违回忆里,雪莱还回忆起了和“冒牌货”拉锯的那一十来天。
阿瑞斯好几次趁他睡着后,动作小心轻柔的为他涂药,估计还以为雪莱不知道呢。
其实雪莱都是知道的。
不仅知道阿瑞斯曾经为自己抹药,还清楚记得他抹药时轻微颤抖的手。
明明在星舰上远程操作射击,都从来不会手抖,那会儿确抖得不样子。
他以为雪莱睡着了,一遍遍小声道歉,说对不起,说早知道当时就自私一点,把他留下了。
但没有早知道,
也没有如果。
梦境的尽头是一片迷雾,雪莱站在雾气里头,看不清脚下是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
慢慢的,他只能够蹲下来抱着自己,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能够听到一点外面的声音。
他听到阿瑞斯好像在对谁讲话,声音和平时与他讲话时的语调截然不同,要更加冷冽些。
他们好像在商量着什么秘密行动和这一次的军队回归有关,他听到了他们这次的游行进度
这次战争结束,本来直接回来用不了那么多时间。
但也不知道议会里那几个雌虫的脑子是怎么想的,为了威慑也好,为了显摆也罢,反正他们临时决定,让军队在几个星球游行一圈再回去
“这样正好给我们下手的时机,等他们游行到这里时,直线距离差不多是最近的,然后”
说着说着,雪莱感觉阿瑞斯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似乎发现了雪莱快醒了。
雪莱闭着眼,但莫名能够感受到那阵熟悉的眼神,他笃定肯定是也开始到了治疗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