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就送回去了,”阿叶摸摸鼻子,“殿下,奴婢不懂为何要把他送回去,直接杀了多好,等于断了皇上的左膀右臂。”
冯乐真笑笑“他于我们是绊脚石,于冯稷却是忠臣良将,本宫不在京中,若无李同辅佐,冯稷只怕要被下面的朝臣生吞活剥。”
她倒是不在意冯稷的死活,就怕会危及大乾江山,更何况有李同和傅知弦在,也能拦着冯稷少做蠢事。
阿叶听不懂这些,闻言只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又生出别的好奇“那绯战呢殿下先前不是答应要把他带出来吗为何又临时反悔”
“本宫可不是临时反悔,调换证文一事出了,冯稷定会一查到底,总要有人将这个罪名认下,才不至于牵连其他暗线,更何况”冯乐真唇角勾起,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他太聪明,独身一人在大乾皇宫,尚且能培植出自己的势力,一旦回了塔原便如龙入海,终将成我大乾一心腹大患。”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阿叶懵懂地眨了眨眼,还要再问什么,车帘猛然被拉开,露出沈随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殿下算无遗策,真叫在下佩服。”
“不过是经验之谈。”冯乐真谦虚道。
沈随风钻进马车,阿叶当即便要呵斥,却被冯乐真一个眼神制止。
“那以殿下的经验来看,食言而肥者,又该用什么手段教训呢”沈随风像在虚心请教。
冯乐真“该杀。”
“若是殿下食言呢”沈随风又问。
冯乐真眨了眨眼“也该杀。”
“那”
“可本宫没有食言呀。”冯乐真一脸无辜。
沈随风气笑了“殿下说了放我走。”
“本宫说的是,本宫离开那日,沈先生也离开。”冯乐真解释。
沈随风这才听出她话里的陷阱,顿时眯起长眸“殿下还说我寻古著是为了百姓,不必谈及恩情。”
“是没谈。”
“那殿下为何还要以先前的约定相挟,要我与你一路同行”沈随风逼问。
冯乐真“沈先生也说是约定了。”
沈随风“”
“约定是约定,恩情是恩情,恩情可以不谈,约定却是要遵守的,你说是吧沈先生”冯乐真笑眯眯。
沈随风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笑了一声“殿下其实不必这般费尽心思,沈家世代经商,祖训第一条便是不涉朝政,即便你将我留住,也更改不了什么,更何况如今我已经不是沈家人,只是一介游医沈随风。”
阿叶听不懂他的话,第一反应是看冯乐真。
冯乐真一派淡定,还有些好奇“何时看出本宫知晓你身份的”
“殿下看起来,不像是会为了一个大夫花心思的人。”但她偏偏这样做了。
冯乐真失笑“原来如此。”
“什么意思什么身份奴婢怎么听不懂”阿叶忍不住求问。
冯乐真大方解释“这位是南河沈家的二公子,沈随风。”
阿叶倒吸一口冷气“大乾第一商、富可敌国的那个南河沈家”
“阿叶姑娘夸赞了,不过都是小本生意。”沈随风并不当回事。
阿叶默默咽了下口水,终于知道殿下今年去红山寺时,为何不求老天赐她个金娃娃了,合着金娃娃就在她身边
“殿下是怎么猜出沈先生身份的”她好奇询问,沈随风也看了过来,显然是也有几分好奇。
冯乐真在两人的注视下淡定回答“沈先生的穿戴虽然简洁,但衣料却都极为贵重,腰上的玉佩更是价值千金,先生却视之寻常,可见是从小就见惯了这些。”
“也许是我诊金赚得容易,便不当回事呢”沈随风反驳。
冯乐真笑笑“自幼养成的富贵,与后天的不尽相同。”
沈随风似笑非笑“是么。”
“从京都到营关,路上经过西江,沈先生护送本宫,本宫也帮着解决疫症,相辅相成有何不好”冯乐真亲自斟了杯茶递过去,大有给台阶的意思,“至于其他事,没到最后一步,谁知会不会有转机呢。”
沈随风扫了一眼她手里的杯子“殿下莫要太得意,免得乐极生悲。”
说罢,他直接又出去跟陈尽安坐一起了。
“真是放肆”阿叶气恼,一回头看到冯乐真心平气和,不由得皱起眉头,“殿下就半点不生气”
“本宫每次看到他,都好像看到了一堆会动的钱,你会跟钱生气吗”冯乐真反问。
阿叶“”还真不会。
短暂的沉默后,她刻意忽略自家殿下见钱眼开的言论“殿下当真是看他衣着举止猜出他身份的”
“不是,”冯乐真直接否认,“本宫前几年见过一次他兄长,和他生得有几分像,三杯酒下肚,便开始抱怨自己那个不着调的弟弟为了行医,直接把自己名字从沈家族谱摘出去的事。”
阿叶“”真相听起来一点都不睿智。
她叹了声气,正要开口说什